“那么……”他开口说，“你刚才说的那个什么‘夜鱼’（NightFish）乐队，他们最有名的曲子是什么？”
“呃……是‘Nightwish’，”千叶小声地纠正说，“他们的被认为是世界十大震撼的气势背景音乐之一，当然他们也有比较优美的单曲，比如彰显女主唱天籁之音的经典曲目。”“那么，”三船故作正经地说，“就以‘Eva’的名义去要双筷子来吧。”
这边天黑得早，两人吃完这顿颇具异国风味的午饭出来之后竟然已经夕阳西斜了。
三船站在餐馆门口点了支烟就开始皱着眉头边走边抽。
千叶小声提议说他想去市区看看，那里有座新石器时代及青铜器时代岩画博物馆。
三船一听这，抬起巴掌冲着那孩子的后脑勺就拍了一下，嘴里叼着烟说你脑子有毛病啊，有人拿着枪就在咱屁股后面追着呢，要不要我把刚才里边儿那个小猫头鹰拿来准备给你盛骨灰啊！
千叶可怜地揉着脑袋一脸委屈地说：“可是……我真的很想去看看那些古老岩画……”
三船二话不说上去扯着他的袖子，就跟家长拽不听话的孩子似的毫不客气地把他拽走了。
拉伊诺夫站在停尸房里，看着法医对尸体进行解剖。那名亚裔的年轻死者被脱光了衣服平放在解剖台上，由于死亡的时候流血过多，证据尸体呈现出一种慎人的灰白色，就像是已经干掉的死鱼。法医将尸体开膛破肚，对内部器官挨个进行各项检查。
“这家伙对自己的身体一点儿也不在意，”法医边忙边说，“看得出他酒量不小，兴许还是个烟鬼。还有就是运动量过少，总之就是浑身都处于亚健康状态。”
“兴许他就是个富二代，”拉伊诺夫站在一旁说，“家里有钱供他出国留学，他就在外面毫无节制地挥霍家产和自己的身体。”
“目前还看不出体内有什么病变或者毒素，”法医说，“体内有淤血，部分器官有内伤，初步可以认定是内外伤共同造成的大出血导致他失血过多器官衰竭死亡的。”
“能确定下具体的死亡时间吗？”拉伊诺夫问。
法医摊开戴着已经沾满血迹的胶皮手套的两手，背对着他摇了摇头：“我说过了，他一直在雪堆里埋着，尸体冷冻很难鉴定准确的死亡时间，不过应该不会超过一周。”
“你怎么知道？”
“你看，尸体内部富含蛋白质的内脏已经开始腐烂，胰腺开始消化自身。尸体身上已经开始出现浮肿，但腹腔内部还没有被腐烂所产生的气体充斥，而且身体也没有明显变色。”
“能认定是自杀还是他杀吗？”
“从颈部的外伤创口来看，两者皆有可能。”法医说着，一边伸出一根食指，在尸体已经绽开的颈部上比划了两下，“有很多种可能，如果是自杀的话，死者有可能是左撇子也有可能是右撇子；如果是他杀的话就更难坚定了，因为除了左右手的问题，还有一个凶手从死者身前对边还是身后下手的问题，所以有很多种可能性。这跟弹道原理还不一样。”
拉伊诺夫听他说了这么多还没有得到任何可靠的结论，却说了不少模棱两可的废话，不由地开始有些烦躁。恰在这时他的副手伊万诺维奇推门进来了，手里拿着记录簿大步流星地走到他面前：“死者的身份已经查出来了，天野龙之介，22岁，东京人，家世显赫，其父亲天野孝宏曾是东京住吉会的会长补佐，十年前被捕入狱，后死于狱中。他的这个儿子为人低调，与其父亲的组织没有明显关联。在东京长大，四年前留学俄罗斯。”
“住吉会？”拉伊诺夫皱了皱眉头，“不就是被称为日本三大黑帮的组织之一吗？”
“是的……头，这么说他的死会不会跟日本黑社会有关？”
“你不是说他跟父亲的黑帮组织没多大联系吗？”
“现在还没有证实，”伊万诺维奇说，“会不会是黑帮复仇之类的，他受到了自己父亲的牵连？”
拉伊诺夫摇了摇头：“这只是可能性之一。他在俄罗斯这几年有没有什么行为可能会跟人结怨？”
伊万诺维奇翻了翻手里的记录簿。“没有啊……除了身世之外他就是个普普通通的留学生，在学校里从不张扬，反而好像很默默无闻的样子。”
“继续调查他生前做过的事和接触过的人，”拉伊诺夫说，“别放过一点有可能性的线索。”
伊万诺维奇点了点头，刚转身欲走，拉伊诺夫突然又把他给叫住了：“等等，他跟前两天在地铁里遇袭的那名日本留学生……是不是同学？”
“对哦，”他似乎也想起来了，“他们是一个系的，而且入学时间是同一年！”
“查一下这两名学生的共同点，”拉伊诺夫说，“有必要的话，把那个孩子找回来协助调查。”
千叶一瘸一拐吃力地跟在三船后面。他们本想吃完了饭就继续赶路，无奈这里天黑得这么早，很多客车都已经停了。无奈他们只好先找个地方住宿。
“我说你能不能快点，”三船时不时地就回头教训他，“都一天了，咱们的进程才这么一点！照这样什么时候才能回到日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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