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八日,蒙古骑兵再次前来骚扰,可经过这些日子的互相缠斗,朵豁勒忽的三千蒙军后卫的骚扰战法逐渐被金军适应,金军也想到了应对之策,就在蒙军阵型还未完全展开之际,忠孝军隐藏在步兵之后发起了突然袭击。
比起身上只穿着牛皮胸甲的蒙古骑兵,忠孝军虽然只有一千人,但可谓是全副武装,轻易就插入金军的阵中。
完颜陈和尚身先士卒冲在最前方,很快,朵豁勒忽率的三千蒙军后卫被忠孝军从中部突破,硬生生的砍成两段,忠孝军总领夹谷爱荅、完颜达鲁带着轻骑随后掩杀,三千蒙军人马立刻溃不成军。
拖雷只能先增兵再换将,总算是稳住了阵脚,收拢败兵退出战场。就这样,蒙军骑兵的机动性优势再次发挥得淋漓尽致,打不过就跑,等金军懈怠再来战。
可忠孝军还需要策应身后十多万步兵,而无法全力追击,纵然能打败蒙军,却只能在原地等待后续的步兵赶到。
这日金军大队人马来到百重山,却遇见了一支军队,惊诧之下才发现是从丰阳川(今陕西山阳)赶来增援的金国都尉杨沃衍(唐括迪剌部人)的党项军。
杨沃衍起初听闻禹山大捷,大喜过望,后又听闻汴京危急,领兵赶来救援。可沿途碰到数万蒙军盘桓在此处,不由疑惑,只能向两位元帅询问:“既然已经大捷,为何又出现如此多的蒙骑?”
移刺蒲阿很尴尬,只能回答:“禹山之战我军虽胜,可敌兵却向汴京败去。”
杨沃衍听罢,极为愤怒,厉声道:“两位手握重兵,却一再贻误战机,进不能攻,退不能守,被蒙古人纵兵而入,这该如何交代?”
这以下骂上完全失了礼数,可完颜合达与移刺蒲阿也颇为惭愧,事已至此,再多说已经无用,现在能做的只能是尽快赶回汴京。
路上,移刺蒲阿打算再次设下埋伏,用忠孝军伏击蒙古骑兵,但这回负责袭扰金军的蒙古大将已经换成了失吉忽秃忽,颇有智计,岂会重蹈之前的覆辙,每次袭扰只为延缓金军行军速度,消耗金军体力,对于金军放下的诱饵,失吉忽秃忽并没有上钩,金军无可奈何。
就这样一路且战且走,到了正月十二日,金军大队人马来到了一条叫做沙河的小河前。
而此时,失吉忽秃忽率领的五千骑兵早已在对岸列阵,他们可不会放弃半渡而击的机会,待金军渡河之时,蒙军又开始不停袭扰,消耗金军的体力和士气。
金军好不容易渡过河,准备扎营,蒙古兵又冲了过来袭扰,整整一天的时间,金军休息不了,疲惫不堪,连饭都没吃上。
到了天黑的时分,开始下起雨来,雨下到第二天变成了雪。这时,四周骚扰的蒙古兵已经增加到了万余人左右,仿佛是一万余只张牙舞爪的恶狼,阴恻恻地注视着缓步前行的十几万人马。
金军冒着风雪和蒙古军的骚扰艰难前行,金军主力且行且战,苦不堪言,走到了一个叫做黄榆店的地方,尽管这里距离钧州城(今河南禹州)只有二十里上下的路程,但风雪实在太大,一路疲惫的金军实在是走不动了,只好安营扎寨。
可大雪一直都没有停。金军由于在且战且走,行动迟缓,携带的粮食快要耗尽。同时由于气温骤降,金军寒衣未备,全军饥寒交迫。
更可怖的是,蒙古的援军赶到了,中路的窝阔台获悉拖雷居然成功进入从宋国金国腹地,并死死咬住金军的主力十几万部队,也非常吃惊。
他当初派出这支西路军心中另有乾坤,明面上是绕路攻击金国腹地,其实也是把拖雷派去最有风险也最不确定的地方去作战,若是拖雷兵败身死,那么自己解除一个大患,若是拖雷兵败逃回,那么他将威名扫地,再也难以与自己争锋。
若是托雷成功攻入金国腹地,那么正好用拖雷这支队伍来吸引金军主力,自己再运筹帷幄,静观其变。
故此,窝阔台打下河中府之后,却不慌不忙,直至拖雷到了汉水南岸,金国主力大军又南下之后,他才缓缓发兵汴京。
可当他知道拖雷居然将金军的主力困在路上,立刻明白了拖雷的想法,那就是与其攻破汴京,不如歼灭金军主力。金国旧都大都城早被蒙军攻破,但金国并没有灭国。现在就算攻破汴京,金国皇帝还是可以再次逃走换一个地方发号施令。
可若是金军十几万主力被歼灭,那么金国的亡国便指日可待了。
作为新上任的大汗,需要得到各部族的认可,建功立业的渴望超过了打压自己的弟弟。
故此,他立刻派出手下的亲王口温不花、大将塔思率领一万余骑作为中路军的先锋赶来增援接应,而窝阔台自己带领其他人马也正在分批赶来。
其实,拖雷也是这么想的。他的兵马都是骑兵,完全可以甩开这些金军,直接北上,趁着汴京空虚,和窝阔台汇合攻打汴京。但如此,金军的主力依然存在,若是在钧州休整过后再赶过来,就不是那么好对付的。到时候和汴京城里的金军里应外合,蒙军也会受到巨大的压力。这样即便获胜,蒙军也会损失巨大。
拖雷是一位杰出的百战名将。立即根据形势临时作出的决断——趁着天气恶劣、金军主力人困马乏、粮秣短缺,便将其全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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