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山车缓缓发动了。
一开始慢得几乎让人感觉不到速度,庞大的车躯发出尖锐的摩擦声,但速度又很快开始加速,一点点地抬上坡道,平清月的身体也慢慢地往后倾斜。
很快,过山车缓缓爬到坡道的最高点,便像卡住似的停在原地不动。
平清月甚至还怀疑是不是要倒退了,莫非没电?莫非出现故障了?
“要来了。”身后的清水见却突然说,他紧紧握住把手,像水手拉紧着船的船帆。
稍微有些疑惑,但还没有来得及思考,巨大的推背感便瞬间袭来。
就像是轰炸机俯冲而下。
风儿的轰隆声不绝于耳,犹如完美的失重落体实验,原本还慢吞吞的过山车,现在仿若是一匹脱缰的野马。
坐在后面的女生已经发出刺耳的尖叫,与迎面而来的风相呼应,她们的尖叫也此起彼伏着,仿佛身体还留在车内,但灵魂早已被远远地甩在脑后。
侧转圈,螺旋圈,自上而下,许多人已经想要在车里就大吐一场。
强烈的离心力带来的不良生理反应,平清月同样面色铁青,如同坐在一辆破车走在山路里,相当颠簸崎岖。
旁边的清水静衣也不好受,从她微微发白的唇就能看出她的状态。
第一次接触过山车的家伙,只要没有经历过“离心力训练”,绝对是难忘且深刻的经验。
但不与后面的那些人一同尖叫是他的底线,那些“女高音”中甚至还夹杂着男的声音。
过山车爬上一条坡道最高点,平清月看着那片湛蓝的天空,他不禁想到今天吃的油条、昨天的拉面、前天的土豆块烧肉。
见鬼!自己为什么会想到这些东西?
清水静衣的表情也相当难看,直到过山车缓缓减速驶回站台,人们才不禁有种身心疲惫的感觉,背后紧紧地依靠在椅背上。
平清月解开安全带,从车门里走下来,表情没有刚上车时那么明朗。
而清水见一脸轻松,清水柳子也没多大的反应,他们看看自己女儿与平清月,不禁摇摇头感叹现在年轻人真是大不如从前。
四人走出站台,走向平清奈所坐的长椅。
趁他们去玩过山车的时间,平清奈已经把冰激凌吃完了,没有令她想到,最下面那一层居然是草莓味的。
“哈?老哥,你那是什么表情?”平清奈问道,“就像是生病似的无精打采。”
“待会儿就能满血复活。”
平清月一下子就坐在长椅上,两条胳膊垂直放空着,闭上眼睛就是像在睡觉,表情由皱眉见缓缓变成眉头舒展。
能确切地感受到大地的可靠感,慢慢地呼吸着新鲜空气,平清月蓦地睁开眼睛,帅气地给小奈比个“OK”手势。
稍微休息一会儿,时间接近中午,他们准备先去餐厅解决午饭。
午饭是炸薯条、鸡块、鸡柳、汉堡之类的标准快餐,非常受小朋友们的喜爱。
他们选了一张角落的桌位坐下,清水静衣打量着这里的装饰,相当的没品位,建筑风格是非常标准的现代风格。
明晃晃的电灯,泛着光的白色木桌,清水静衣的视线正捕捉着那些光点,她突然想起四月春天里的某天。
男孩正拿着汉堡,目光坚决地要让自己试吃,自己面不改色地吃了一口,便毫不犹豫地告诉他非常难吃。
那时候,她说的是实话,并非打击对方信心而故意这样说。
就算是这样,他也没有因此放弃。从那一刻起,那家伙就已经走入她的视线里。
视线从光点移开,清水静衣看向坐在对面的平清月,对方自顾自地喝着玻璃杯里的水,脑袋却不经意地望向窗外。
他在看什么呢?清水静衣在心里想。她也不禁顺着对方的目光而望过去。
一对情侣正坐在木长椅上,各自身边摆放着一杯奶茶,却各自咬着同一个汉堡,你一口我一口,显得相当甜蜜。
当然不是因为穷才这么做的,他们的瞳孔里互相映着对方的身影,似乎谁都不肯将汉堡大口咬完,这种恩爱的时光他们希冀能再漫长一会儿。
清水静衣隔着玻璃有些羡慕他们,他偷瞄向平清月,对方已经收回目光,正静静地注视着面前那只透明玻璃杯,玻璃杯的棱角折射着他的目光,丁达尔效应般地散射向着四周。
她自己承认,自己从未这么喜欢观察过一个人。观察他的喜悦,观察他的哀愁。
他所表达出的情绪也如神经牵动着自己,同一起流泪,同一起高兴,感同深受着触摸他的心灵。迫切的想要知道他的所思所想,想深层次了解他所拥有的一切。
现在的自己是站在门外的访客,也不知道门里的主人是否会为她敞开门扉。
喜欢将一切掩饰的小心翼翼,但现在她就想知道答案,想让对方亲口说出答案。
清水静衣如此想。玻璃窗外的情侣吃完正起身,女的比男的大概矮一个脑袋,两人手挽着手,像粘着502胶水似的黏在一起,朝着远处走去。
很快他们点的餐也来了。
平清奈看得两眼直放光,虽说朝野鹤偶尔会带平时卖剩的商品回来,但汉堡居多,其次是鸡块,金黄酥脆的鸡腿、鸡排她只看见过却没吃过,仅是看电视里的广告就能想象其中味道到底有多美味。
“这顿我请客!”清水见豪气的说道,将塑料手套给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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