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同样是个冬天，她因为做饭的时候，不小心把厨房点着了，被救出来后挨了一顿很重的毒打。
之后被她父亲关在三面都是墙壁，用来丢杂物的小房间里，说是要惩罚她，五天都没给她饭吃。
她差点要饿死的时候，幻视看见了曾经救过她一次的龙神大人。
那时候，他也是这么温柔地和她说话的。
但她只要伸手一碰他，他就会像烟雾一样散开，抓不到实体。
这一次，她想，她不过是被冻的有点难受，怎么还会再看见他呢？
乔玫眼中的空洞和麻木看着非常骇人，敖沧心口的疼痛密密麻麻往四肢百骸蔓延，再次抓住她手腕，将她抱进怀中，猜到她为什么要这么说，强调说道：“你看看水面上有什么？”
幻视看见的人，是不会有影子的。
乔玫缓慢转过脑袋，去看湖面。
上面清晰倒映着一团被白色烟雾笼罩住的人影，这说明，她这一次，并没有出现幻视？
意识到这一点，乔玫的水眸中才渐渐被光亮充斥满。
她委屈撇起了嘴，眼中水雾和泪水一起弥漫上来，模糊了她的视线。
她似乎害怕会因为这样看不清敖沧，赶紧用手背去擦拭泪水，用哭音小声道：“真的是你吗？沧沧？”
敖沧用指腹心疼替她揩起泪液，点了点头：“是我，菜的话，你先别管了，我帮你治疗一下手上的伤。”
说着，敖沧小心捧起她肿的跟小胡萝卜一样手，慢慢将神力注入她手指。
他能用的神力没有多少，仅仅只是帮她将手指的冻伤情况改善了一半，他就有点撑不住，身体开始摇晃。
乔玫见状，赶紧收回手，问敖沧是怎么了？
敖沧晃了晃晕到不行的脑袋，不太明白，为什么一到这里，他的神力就会被削减地这么厉害。
但现在也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他骗乔玫说自己没事后，还想再帮她治疗一下，却被她直接躲开。
“沧沧，你别骗我了，虽然我看不见你的情况，但你给我治疗了一会儿后，身体都站不稳了，你肯定是有事的！”
乔玫拧眉说完后，菜也不顾洗了，拉着敖沧到了一边，从薄薄的衣服口袋里掏出一个脏兮兮的塑料袋子，一层接一层地展开。
里面似乎放了几颗不知道是什么味道的糖，她撕开了其中一颗的包装纸后，像是献什么珍宝一样，递到敖沧嘴边。
“沧沧，你吃一颗看看，你是不是有点贫血了才会这样？这个糖，是我珍藏了好久没舍得吃的，虽然比不上大城市的糖好吃，但应该也能有点用。”
她手里的糖，颜色是淡黄色，还掺杂了一些杂质。
光是看着，都没什么吃下去的欲望。
但敖沧并没有嫌弃，张口就把糖吃了，还顺带从她手里的布袋里又拿了一颗，撕开喂到她口中。
真说贫血，他觉得，她才是。
至于他，不过是神力耗费太多才会这样。
“唔........”
突然被敖沧塞了一颗糖后，乔玫愣了一下。
放在塑料袋里的糖，一共只有三颗，现在突然被吃了两颗，她免不得有点焦虑和慌张。
她在想，下一次要是被她爸爸关禁闭，就靠这剩下的一颗，会不会够？
但她没能想上太久，就听见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不远处传来。
她下意识把敖沧护在身后，完全忘了，别人没办法看见他这件事。
来的是人是她父亲，大冷的天，他自己倒是穿的里三层外三层，脚底下还蹬了一双黑色棉靴。
他那张向来对待乔玫时只有丑陋和凶煞的脸，现在却突然变得温和不少。
乔玫看着他眼中的喜色，心里下意识生出了不好的预感。
“可算找到你了，快跟老子回家，有个天大的好事儿正等着你！”
她像是提前猜到了他要说的天大的好事是什么，脚是一挪都没挪。
男人见状，不耐烦地直接对她上了手。
大手抓住她头发后，就像是在拽畜生一样将她往回拽，还狠狠给了她两巴掌。
这种狼狈不堪的模样就这么大喇喇地展示在敖沧面前，令乔玫眼中泪液止不住地往外流，不敢去看他。
尽管，她看不见他脸上具体的表情，也还是觉得非常难堪，甚至在这么一刻生出，如果他今天没有出现就好了的想法。
敖沧根本不知道乔玫所想，他看着她这么粗鲁地被男人对待，想要伸手去拽开男人的手，却直接穿过他，什么都触碰不到。
乔玫已经没有再看敖沧了，她本来就没怎么吃饱，力气也比不过她杀鱼的父亲，就这么像一条死狗一样被他一路拖了回去。
敖沧在后面紧跟着，发现男人把乔玫带回家后，只是丢给了她一套看起来崭新又漂亮的衣裳，没有再对她动手，他才松了一口气。
“这是王老板送来的衣裳，你只要穿着跟他出去玩几天，就能拿到不少钱，他是干煤矿生意的，别人想巴结都巴结不到的大款，你可别给老子犯贱找事，赶紧把衣服换上！”
乔玫在外面洗菜洗衣服捡垃圾的时候，有听说过这种煤老板。
知道他们是什么样的货色，非常抗拒。
头一次在她父亲面前起了反抗的心理：“我真不想去的话，您还能强迫我吗？”
说着，她拿出一把放在身旁的铜剪刀，对着自己的脖子，意思很明显。
但乔父就跟知道她会有这种反应一样，眼皮都没掀，不知道从哪儿弄了一条绳子，看向缩在角落的男孩，抬步朝他走去。
“你还真是反了天了？搁这儿装什么装？快点的，你不去的话，老子就让你弟弟去，反正你弟弟跟你长的很像，也比你嫩一点，老子听说那个煤老板没那么多讲究，送你弟弟去也一样！！”
“姐姐，姐姐我不想去，姐姐救我.......”
男孩哭喊间，乔父也到了他身前，要用绳子去捆他。
见状，乔玫看了一眼跟在她身侧，焦急出声让她不要同意的敖沧，纠结许久后，还是眼神麻木地说了一声：“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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