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润六和云阳一起在外面等谢清韵时,宫里的暗卫找了过来。
“天僧出宫了。”暗卫低声道。
云阳瞪眼:“怎么出去的?”
天僧想出宫不是不可以,但是他毕竟是住在后宫,若想出宫,还需要有陛下手令。
润六道:“他会武功。”
经过这一提醒,云阳也想了起来。
是了,当时他去白马寺捉人的时候,手下就已经提及过此事。
说那和尚是个武功深厚的。
可是天僧这么久从来都安安静静,任谢清韵搓圆揉扁,也从来不曾逃跑或反抗,他便将这事忘了。
“可知道去哪里了?”润六问。
暗卫摇头:“天僧的武功,只怕不在大人之下。”
润六是京城第一高手,天僧武功既和他不相上下,他们这些暗卫自然望尘莫及。
润六没再说什么,点了点头。
天僧不会无缘无故连招呼都不打就离开。
一定有什么原因,才让他走得这么匆忙。
那原因,只怕多半是与相熟之人有关。
润六眸光晦暗不明。
……
谢清韵是半个时辰后出来的。
她身后还跟着薛家那个少年。
润六和云阳一起向那少年看过去,可能目光有些凌厉,吓得那少年瑟缩着往后退了退。
谢清韵看向云阳:“你还没有孩子吧?”
云阳:“?”突如其来的问题让他有点懵。
他才三十来岁,媳妇都还没娶,哪儿来的孩子?
云阳摇摇头。
谢清韵道:“那将他收为义子吧。”
“???”更懵了。
云阳虽然一头雾水,但是皇命不可违,只能点头应下。
“给他个身份,今后他想做什么都可以,不用限制他。”谢清韵叮嘱。
云阳:“……”
这可是薛家后人。
云阳不知道皇帝怎么了要放过这个余孽,他脑子一抽,心里的话脱口而出:“那他要是想造反呢?”
说完就感觉到身旁润六投过来一道冰冷的目光。
云阳心虚垂下头去。
不过谢清韵倒是没有怪他的意思,温和笑笑:“那便放他走。”
“若他有实力能与朕对抗,朕等他来找朕复仇。”
她话音落,那薛家少年便跪了下去。
他没有说话,只给谢清韵磕了三个头。
谢清韵摆手,让云阳将他带走。
云阳虽满腹疑虑,可到底是听从了谢清韵的嘱托,将少年带回了家,取名云淡。
那时他还不明白为什么,直到后来自己这个凭空得来的儿子大婚时,他才知道,他从来不曾想报仇。
他母亲是外室,他们本来就不被薛家承认。
比起几乎不曾见过的薛家人,放过他并且给了他新的人生的谢清韵,更让他感激。
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润六等着云阳领人走后,才开口道:“天僧出宫了。”
他本来是犹豫的。
不知道该不该说。
可最后还是决定说出来。
润六道:“天僧是自己走的,但据奴才推测,他应该是去找了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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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僧是去找了慧诚。
因为他收到了慧诚差人送进宫的信物。
那是他们离开白马寺时他给慧诚的。
天僧出了宫,便看见有人在等。
那人是慧诚派来引路的,他带着天僧,一路出了城。
去到一处难民的聚居地。
虽然是难民的地方,可与认知中不同的是,那些难民脸上都挂着笑容,甚至还彼此间有说有笑,脸上完全不见悲苦。
他们的房屋虽然简陋,却也是干干净净。
可以看出每个人都在努力好好生活。
见到天僧来,难民们脸上流露出尊敬的表情,同他打招呼。
引路的人见了,颇有几分骄傲地解释:“因为是国师救了我们大家,所以现在大家看到和尚,都会因为国师的缘故自然带上几分尊重。”
天僧颔首,没有说话。
引路的人很快将他带到了一个简陋的民居前。
这里并不比其他的民居更好,只是院子里堆满了瓜果蔬菜,颇为壮观。
“国师就在里面等着高僧。”引路人道。
看了眼院中那些瓜果蔬菜,又热情解释:“这些都是难民们送的,为了感激国师恩情。”
天僧同引路的人道了谢,走进院中。
他敲了敲门,来开门的是慧诚。
“你来了。”慧诚往里让了让,天僧进去后,他很快关了门。
房间里很简陋,只一张床,一套桌椅,一个木鱼,还有案台和佛像。
慧诚道:“我一直恪守寺中的修行准则,从不曾做出任何出格之事。”
他笑笑,带着几分骄傲:“你来的一路上应该也看到了,那些被我安置的难民,有多么爱戴我信任我。”
天僧微微皱眉,终是没说什么,坐下来。
慧诚同他正面相对,良久,才开口道:“你知道吗,以前在寺中,我一直觉得你就是活佛,对你很是崇拜,甚至曾将你讲的经文全部记在纸上,日日默读。”
天僧道:“佛当在心中,而非口上。”
他虽然偶尔为众僧讲经,但他从来都是平等看待每一个人。
且佛亦曰众生平等,即便是佛,亦不例外。
所以他并不认同慧诚所说,崇拜自己。
他不该崇拜任何人。
那根本与佛礼背道而驰。
然而慧诚并没有理他,继续自说自话道:“直到我来了京城,做了国师,我才发现,只不过是纸上谈兵的人,怎么配得起做活佛?”
“你可曾救百姓于水火?”
“你可曾深入体会百姓的痛,并为他们奔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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