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冠内。
两人相视而坐。
程远盯着冠内的月桂叶许久，道：“扳倒灵双子，跟杀蔡生有何干系？”
灵双子揭下委托是保护蔡生。
而我们要杀他？
不该反过来吗？
许心仿佛看懂了程远的疑惑，道：“蔡生前世修的功法特殊，每到一定境界身体便会软化成泥，待到阴风将他吹散大陆各处时，便会开始从某一块泥土上转生。”
“这次，就到了我们卧月宗头上。”
“而且地府的功法特殊，转生之人需要死一次才会真正转世，届时之前所有的记忆都会消散，而他身上的金光便是前世积攒下的福德之轮。”
程远点点头。
这样一来，一切就说的通了。
也怪不得灵双子要抓杨洛，不过居然比许心他们还要早知道杨洛是蔡生的船锚，看来这‘守宗一派’确实是弱了些。
程远顿了顿，又问道：“之前你说杨洛是蔡生系命的东西，可她已经跟随河宫沉入水下，不见其踪迹，这灵双子之事不就泡汤了？”
他摇摇头，道：“不会，宫里的拜月蟾长辈会引用阵法彻查小宽河底的，接下里就是收集灵双子违反宗规的证据，等待蔡生死后化作狱主，开启审判！！”
小宽河。
内部有诸多静修的水妖在里面开洞，这一行若是除不掉灵双子，得罪的妖、人可就多了去了。
到时候改革宗门一事.....
“我该怎么做？”
许心缓缓道：“他的污点很多，小宽河下圈养水妖劫财，擅自收集底下门人身上‘五都气’，暗自偷减下发物资.....随便那个都足以扳倒他！！”
“不过.....虽然知道是他干的，但苦于没有证据，派去偷情报的贩子无一例外，都惨死街头。”
五都气。
程远在蟾壁的记载上，见过用此气练法的蟾蜍前辈。
不过。
蟾蜍前辈的下场不怎么好，一生都在拜月峰的山下吞吐积累的月煞，来为宗门赎罪。
许心继续说道。
片刻后。
树内静谧。
“程兄？程兄？”
一阵呼喊后，将程远从恍惚中唤醒。
他看了眼身上快要散去的衣裳，挥出一道雾气将身子围住。
许心说了很多，自己只听到了‘去探信的探子，无一例外，均惨死在街头’。
程远盯了许心一会儿，道：“要加报酬，性之事我已经有点眉目，若想让我继续踏这场浑水，要加报酬。”
许心楞了一下，笑道：“我来也是为了此事，程兄探查证据的时候，你所有的修炼物资均由蟾宫供应。”
说罢。
他掏出一个檀木盒子。
程远将盒子接过，手臂没有穿过去，这个东西不是梦境幻化出来的。
盒子打开。
里面是一颗泛着点点红星的丹药。
许心缓缓道：“精源反生丹，对你精化夫诸的血脉有些帮助。”
“你是水属妖兽，此丹最好在月圆之时，水气浓厚的地方服用，那样的话丹药的利用率最大。”
能够精化血脉的东西，向来珍贵，更不必说好的服用方法了。
程远心头微动。
“我接下了！！”
许心微微颔首，又取出一瓶丹药，道：“用月华和星光凝聚成的蕴星丹，对你星种的成长很有帮助，以后每月你来我这儿领一瓶，直到找到证据为止。”
声音落下，周围开始出现晃动。
片刻后。
云消雾散，仿佛之前都是梦境。
“师傅！该起床修行了！你昨天还叫黄须眉修炼呢！今天师傅倒是偷起懒了！！”
耳旁。
黄须眉的声音很痒，酥的身子发麻。
————
树下。
程远揉了揉发晕的脑袋，触碰月桂叶从上面下来。
呼哈！呼哈！
正值初晨，常家二兄弟在树下练法。
常言有自己给他的《驱雾心得》，一手雾术耍的已经可以了，就是还缺乏一场杀戮，至于常本，自己还没给他找到好的刀法大师。
“老爷！”
常本见自己下来，赶忙将长刀别再腰间，一路小跑过来。
“嗯。”
“你和常言先别练了，跟着老爷办个事儿去。”
程远放下手臂，挥袖甩出一瓶蕴精丹过去，道：“再去坊市买点好东西。”
“好！”
一番忙碌后。
奔至坊市，挑选物件，找人打听。
这才在坊市内一个靠河的疙瘩角里找到了蔡生的家。
周围土地河沙偏多、林木少，且位处疙瘩角，比较荒凉，唯一能够值得称赞的便是面前的一间木屋了。
房子周围布有一圈围栏，内部立着一架晒渔货的架子。
“你们东西先放这儿，在外面等着。”
程远跟常本嘱咐后，提着备好的物件走到门前，但想了想又将物件收回鱼泡，空手咚咚门道：“蔡生！蔡生！！”
吱呀~！
门开了。
露出一张憔悴的脸庞，左右眼均黑乎乎，眼皮耸拉，一对黑眼珠布满血丝。
他见程远到来，暗淡的眼睛冒出一抹精光，颤声道：“仙长可是寻得我那妻子得踪迹？她化作了水鬼之躯不能离开河水片刻的。”
“进去说话。”
蔡生小心将程远迎进屋子，拉出一张座椅，又倒了一杯茶水递过去。
程远没有接过茶水。
先扫视房屋一眼。
很干净。
屋子内部也和外面一样，一样的简洁、温馨，里面的东西不多，但都泛着油光，显然是主人家每日精心的擦拭得到的。
程远停下扫视，摇摇头接过椅子坐了下来。
“咕噜~！”
蔡生心里咕咚一下，眼瞳的精光瞬间消散，眼周亦流出两行浊泪。他颤声道：“没找回来也无事，也无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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