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无耻
“快跑。”
谷中，寒末捡了剑丢给凌卉，晃眼看见几道人影，他喝了一声朝树林飞掠而去。
“跑不掉的，他们太快。”
几人越追越近，来到林边，凌卉已经有气无力。
寒末回头拉着她冲进树林，九十度转向左侧躲到一株树后，喘着粗气严肃道：“听着，等会我引开他们，你向侧面跑，再不听我的就一起死。”
凌卉白了他一眼，甩开他的手，理直气壮道：“一起死就一起死。”
“你……”
寒末好想咬人，气愤道：“你想死可别拉上我。”
“爱跑不跑，谁稀罕拉你，你也别管我。”
凌卉好像更生气，声音挺大。
两人都很清楚，躲得了一分躲不了一时，敌人冲进树林轻易就能找到他们，横竖都是死，跑不跑还有什么差别。
当然，寒末若将敌人引开，凌卉有三成机会逃跑，可她早已经不知道死字怎么写。
父亲死了，她心中只剩下一个念头，报仇。
如今与寒末结伴，了解事情真相的同时却也触动了内心最为柔软的地带，自己明明是寒末的仇人，他不但不恨自己，反而一次次救自己，仇自然要报，可恩呢？
只知报仇不知道报恩，岂不是比畜生还要冷血。
凌卉的想法很简单，你能引开敌人我也能，为什么非得是你，所以，她像个勇士毫不犹豫冲了出去。
寒末纵身想要抓住她，凌卉似乎有所防备，一个急转，寒末滚了一跟斗爬起来，她已经跑出去好远。
“这个疯女人，老天派你来害我的吗？”
骂了一句，寒末闪身追了上去。
明知跟着凌卉死多活少，可他没法独自逃命，八重巅峰绝非他能对抗，但凭他的手段有五成机会逃离，和凌卉一起一成也没有。
“在那里，抓住他们。”
“小子，你跑不掉的，乖乖受死吧。”
……
几人掠进树林，老四几个闪跃来到寒末身后。
寒末灵机一动，飞身上了一株大树。
敌人的目标是他，现在不是正好可以引开敌人吗，寒末突然发现自己变聪明了。
大树枝繁叶茂，他跃到顶端挥刀斩断树杆，闪身隐入另外一株大树，几个闪身飘落地面，钻进灌木丛不见了。
老四掠到树顶，大树哗啦啦倒下，他拍散树枝继续追，追着追着没了寒末踪影。
“人呢四叔？”
老四正纳闷，苏承赶到。
“见鬼，突然消失了，感知不到任何属性气息。”
“寒末能屏蔽气息，肯定在附近。”
“难道那小子会遁地不成？”
“怎么可能，土属性也做不到遁地。”
……
遁地不至于，弄块土盖着自己还是可以的。
一丛灌木旁边多了一个小土堆，土堆上密密麻麻缠满灌木，苏承走到旁边，哗哗几剑将灌木荡平，又继续下一处清扫。
脚步声远去，寒末从灌木中探出头来，吸了口气嘀咕道：“这下安全多了。”
“四叔，在那里……”
话音刚落，苏承突然大喊，寒末猛地弹起，发现两人朝另一方向掠去，在他们前方隐约能看到一道人影。
“凌卉？”
“方向不对，凌卉也没那么快。”
思索半秒，寒末闪身追向凌卉。
中途发现一具尸体，继续跑，他看见了凌卉，疯女人跪趴在地上气喘吁吁香汗淋漓。
“还好。”
寒末嘴角上扬，来到她身边说道：“不错嘛，干掉一个中期境。”
“谁？”
“不是你？”
凌卉皱起眉头盯着他，透亮的眼眸里写着两个大大的问号。
“有人救了我们，快离开这里。”
寒末从凌卉的眼睛里看出了答案，拉起她就跑。
凌卉有些糊涂，但她知道暂时安全了，跑出树林停下来问道：“我们去哪？”
“望妖山，要我背你吗？”
“滚。”
“拉着你吧。”
寒末伸手握着凌卉小手，拖着她向前方跑去。
翻山越岭来到一条小溪边，寒末把沿途搜集来的食物拿出来，生了火开始烧烤。
凌卉拿了一根木棍戳着鸟蛋，郁闷道：“跟着你早晚得死。”
“为什么？”
“人家来杀你，你呢，让人回去找人来杀你。”
寒末一个冷眼飞过去，气呼呼道：“你说的是你吧。”
凌卉一颤，咬了咬粉嫩的嘴唇，幽幽道：“为什么要帮我？”
寒末翻着眼皮望着她红润的美脸，邪笑道：“你生得好看啊。”
“你……无耻。”
“哈哈。”
寒末干笑两声，平静道：“我是为了自己。”
“干嘛救我？”
“同病相连吧。”
“可是……可是我伤害过你。”
“以后不伤就好啦。”
“你……能不能好好说话。”
寒末笑了笑，伸手从火堆里抓了一朵蘑菇，凑到嘴边吹了几下，撕成几块涂点调料，一块一块往嘴里送。
凌卉瞄了他一眼问道：“香吗？”
“香。”
“傻子。”
凌卉掏了一个小鸟蛋递给他。
寒末接了丢进火堆里，拍拍手说道：“三年前的一天，大雨倾盆，一道闪电从天而降，刚好击在我头顶，我被烧成一块黑炭，妈妈抱着我发疯似的到处跑，后来我被埋了，不知为什么，这些我都记得。”
凌卉的眸子突然闪亮，盯着他一眨不眨。
“那晚我突然醒来，听见打斗声掀开棺材板看见两道黑影，他们的对话我记得清清楚楚。”
寒末把两人的对话原封不动复述一遍，凌卉低着头，眼眶仿佛两口小泉，两股清澈的小溪从里面汩汩流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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