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荒,瘴毒林。
没人盯梢,也自无人胆敢探秘深处。
即便是卫道者,也难以抵御黑蛊飞灰的侵蚀。
宁洛是死是活,太祖不知道。
但至少他能确定,就算宁洛能够活着走出东荒,他也必将遭受重创!
黑潮的劫灰一旦蓄积起来,便会自然而然改变修士的体质,使得宁洛体内道意坏死,仿若病死的朽木,再不可能恢复如初。
虫秽也不会侵占他的肉身。
盖因......
这余烬道法创设最初的目的,便是为了焚尽黑潮。
这道意燃烧之后的业火,以及黑潮焚毁后的劫灰,都是虫秽最为畏惧的死穴。
两人哪敢违命?
劫灰未能近身,便从宁洛指尖散去。
就像余烬道法对道境以下修士收效甚微那般,劫灰的杀伤力也有局限。
“这样,我就在这里不动,你们让上面的人带的话,就跟神武世子说,我与他曾有借剑之旧。”
这和刚才那套说辞怎么不太一样啊?
太祖自不可能想到,一年多的业火炙烤与劫灰侵蚀,非但没有让宁洛殒命,反倒是让他掌握了业火。
他刚才有多偏激,现在就有多理智。
宁洛眼见二人传讯的冲动“平复”下来,神态温良,和煦一笑:“放心,我并非恶人,我与你们神武世子还有旧呢,别怕。”
有点邪道的意味了。
士兵瑟缩发抖,眼看着便要召集将士。
偏偏,黑鸦是个特殊的个体。
“军器监,是域外邪魔!”
露出了其中的人形。
劫灰对虫秽而言是致命的毒素。
他耸拉着脑袋,瑟缩着应道:“就,就是,有人说,军器监大人实际上是域外邪魔扮的,所以他的死因才一直没有公布。但,但其实,其实应该是如今九府气氛压抑,所以才会有这般谣传吧......”
那老实巴交的士兵错愕地看着同伴,心想着你刚才可不是这么说的!
“说起来,如果提灯可以饲喂黑蛊的话,那我从黑蛊身上切下一部分躯体,再以业火焚烧......”
既然黑鸦并非虫秽,也不存在意志,更是已然与母巢网络脱离。
反正,这东西只能在孤身犯险时勉强一用。
然而,恰在此时。
不过,低等的秽虽无惧劫灰,然却没法抵御业火。
士兵摇了摇头:“大帅他什么都没说,就只是增加了训练的力度,而且自己最近好像也一直在修行,少有露面。”
宁洛缓缓睁眼,安之若素地立于劫灰之中,却全然没有受到任何影响。
“还有那龙吟论道,天下修士本打算去搏一搏,看看能否夺得齐皇的恩赏。”
好家伙。
宁洛他们只是踩到地雷的闯入者,而并非埋下地雷的恶徒。
“!!!”
连带着那只黑鸦,也化作提灯的火芯,一同消失不见。
那是纯粹的黑潮,却已然吞噬了万千黑蛊,以及天降异象后余留的精纯灵力。
“可,可可,当然可以!”
活体装甲一直是异形科幻片中绕不开的话题。
但至少,要远胜黑蛊。
宁洛收回心绪,借由业火在虚空中的指引,总算走出了黑雾弥天的瘴毒林。
前提是,宁洛敢用它。
“发育期”已然结束。
但他肯定不能这么做。
哪怕是种道境界的强者,想要强闯大阵,也要掂量掂量自己的斤两。
“但结果好处偏偏都被宁国公的弟子给夺去了。”
“你说是为什么?”
至于方法,自然是业火。
透明障壁散发着些许微光,将黑灰抵挡在城墙之外,庇护着白虎城的安宁。
“不好说,有种混沌的感觉。”
“肯定是皇庭和域外邪魔勾结了起来啊!”
这样啊......
只可惜,宁洛有黑鸦。
老实士兵环顾周遭,心中隐觉不安,不敢再这么妄谈下去。
所以至少在人前,宁洛不能用。
不到万不得已,还是别这么做为妙。
它或许眼下尚不如虫秽。
宁洛思索之时,先前那狂言的士兵眼见宁洛语气温和,也没有问责于他,胆子稍稍壮大了些。
“皇子皇女蠢蠢欲动,域外邪魔也兴风作浪,皇室是没有一点作为,办个什么龙吟论道,结果到头来还不是为域外邪魔做嫁衣?”
这下尴尬了。
宁洛拍了拍那士兵颤抖的肩膀,笑道:“安心,本座真是好人。对了,你们方才所说,军器监是域外邪魔,那是怎么一回事?这两年我远离世俗,对神州近况不太了解,可否讲解一二?”
一年多的时间,宁洛两耳不闻窗外事,就在黑卵茧房中闭关静修。
老实说,这阵法挡不住他。
面相老实的士兵挠了挠头,应道:“应该不至于吧......还有那龙吟论道和域外邪魔,不是谣传吧,宁国公就是货真价实的九公主之子啊......”
那......
“就,就从宁国公被传成域外邪魔开始,世间类似传闻越来越多,都,多半都是谣言......”
远处的其余哨塔根本没有人注意到这里的变故。
然而此时此刻,却有人浸沐在瘴毒之中,高喊着让他们开门?
无人应答。
正因如此,这余烬道法才会是黑潮的死敌。
而眼前这位黑袍青年,他甚至无需强闯,只是轻描淡写地穿了过来。
道意起火的方式无非是摩擦或富集。
纸屑般的劫灰落在了宁洛指尖,继而扑棱着蝶翼,飘飞远去。
宁洛忽然身子一展,腾跃而起,继而如云烟般没过了阵法的障壁,落在二人身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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