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荡的办公室中徒留寂静。
南云生低着头，等待着面前之人对于自己的责罚。
南允表面上轻佻随意，是个不羁随意的人，可是南允能在南容珏的眼皮子底下暗自发展自己的势力多年。
甚至还暗地里和着那一群反对南容珏的长辈扶持他。
尤其是近几年，家里人都知道了南容珏身体出了问题。
更是明里暗里地为他铺路。
南允在南云生面前多年来都是一个大家长的形象，虽然多年来，南云生失败时或是对方情绪不好时，南云生都免不了责骂或是挨打，但就凭着南允多年来对他的栽培，南云生还是待之为自己的老师。
南云生忍受着对方露骨的打量，就像是把他当成一件可以衡量价值的商品一般。
这样的眼神已多年未见。
除了第一次……
南云生家本是南家的旁支，家里虽然延续着和南家的关系，得以生存，可是家里的境遇远远比以前衰败了很多。
自从南云生被救了回来，那天晚上一位不速之客就到了南云生的家中。
大雨滂沱，南云生脸色苍白，但还是被自己的父亲拉了出来，看见了那个闲适从容、仿佛是待在自己地盘的南允。
那时的南允也不过是个比他大不了多少的少年，可是南云生在看到对方第一眼时就把头低了下了。
不敢直视。
平常在家里耀武扬威的父亲也是微微弯曲着背脊，对着主位上独坐的少年点头哈腰。
从那天之后，南云生的身边就多了很多人，父亲也不再出现在他的世界里，反而是眼前这个人。
少年之姿，却成了教导他的人。
第一次正式谈话，南允就直接点出了他选中自己的原因，就是因为在他身上的不同之处——出乎旁人的运气，姣好让人无法离开视线的容貌。
运气这事，南云生自己倒也不懂，玄乎的很，无法捉摸。
可是这张脸，自从长大之后，南云生便无比地厌恶。
尤其是在见过那个人之后。
“罢了，既然她看不上你，就换个法子好了，反正那个东西，云生，你应该知道那对你来说……”
南允态度出奇地平静，似乎一点也不对秦玥不喜欢他这件事情感到奇怪。
“那……”南云生看着人开口问道。
南允：“秦修海。”
南允拿起南云生还未看完的项目书，指尖舞动，翻动着。
模样专注，但却嘴上继续和南云生对话。
“反正，秦修海的女儿不是被你把握得很好吗，最近秦家有些动静，秦修海正暗地里大肆寻找帮手，你现在去，正好。”
南云生：“是。”
南允合上被自己翻了大半的项目书，目露满意，站起身，就阔步走到了南云生身侧。
一手搭在人肩头。
“云生，不要让二叔失望啊。”
南云生点了点头，一抬眼就撞进了南允那盈满笑意的双眸。
笑意？
南允竟然心情不错。
这大出南云生所料。
南允手上用力捏了捏人肩膀，拿起自己放在沙发上的西装外套，就径直走到了门口。
握上把手的那一刻，才笑了笑，回头看着那个站在原地的背影，“企划书不错。”
留下这么一句话，就消失在了门口处。
不过一会儿，原本应该在办公室等着南云生的秘书才扣响了门，得了南云生允许进来。
“小南总。”
秘书站在角落里等着南云生的提问。
可是等了半天，也不见人理睬自己，只好出声说道：“小南总，需要我去联系秦修海那边的人吗，还是去安排您和秦珍小姐的见面？”
南云生站在自己的办公桌前，手指挑动桌面上的小玩意，滴答滴答。
就在秘书伸长脖子打算在问一遍时，玩得不亦乐乎的人才抽出空闲来随意回了句，“不用。”
不用？
秘书心中疑惑，但还是不敢再提。
虽然上头吩咐了他要辅助小南总成功完成这件事情，但秘书毕竟和人待了这么多年，心里清楚对方心里的骄傲。
虽然看着小南总都是按着上面的吩咐，一步一步才到如今的位置。
可是，每次上面这么不打一声招呼，就不请自来的方式，其实这位看似听话的小南总并不像表面上的那样。
秘书不知道上面知不知道。
但是他要一直待在人的身边，有些事情可说可不说，这才是他生存下去的最好法则。
南云生确实没什么欲望去执行南允吩咐的事情。
秦修海急着找人，怕是秦老爷子又干了些什么逼得人狗急跳墙的事情，既然是对方着急，他又何必上赶着去迎合。
至于秦珍，南云生更是提不起半点兴趣。
秦家那点事情，自从找到了楚皎，南云生就没那么感兴趣了。
在他心里，更为重要的是那个女孩。
他们一直要他去拿的那个东西，倒是其次。
……
远山公寓
楚皎提着关东煮，脸上带着笑意，按下了电梯按钮，抬着头，盯着数字不断地跳动。
门叮地一声打开。
楚皎圆润的指尖按了一下，电梯再次启动，向着上方运动。
同一时间，欢迎光临的响起，让收银台上的牛娟娟不耐烦地上瞟了一眼。
她就搞不懂了，这么个破地方这么久一天天这么多人。
可是这一次的抬眼，牛娟娟的眼神瞬间就亮了起来，站起身立即殷勤地和人打着招呼：“顾客，您需要些什么？”
跟在南云生身后的秘书立即上前挡住了就要冲到南云生身边的牛娟娟，面露不虞，替自家上司回答了这个看起来邋里邋遢的女人。
“我们是来找人的。”
牛娟娟扒着秘书的手臂，也不为这人粗鲁的行径恼怒，反而手娇滴滴地捏着人的手臂轻轻划过。
甩了一把自己的头发，风情万种地撑在一边的货物架上，神色嚣张：“既然不是来买东西的，那就帮不上什么忙了。”
“你。”秘书语气不耐，这个人到还真的是表里如一，秘书余光看了一眼身后的人，只好耐着性子，低头从自己的口袋里摸出了钱夹，拿出一叠交给了对方。
“这下可以知道什么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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