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天边渐渐西沉的日头,姜朗少年不禁有些怅然,这次回京,父亲估计就该给他议亲了,可惜自己是嫡子,若是也能娶个王妃这般的男妻该有多好。
亲热过后,景韶抱着还在微微颤抖的人洗了个澡,换上干净的内衫衬裤,让卫兵去收拾内室,自己抱着自家王妃在软塌上歇息。
看着怀中昏睡过去的人,景韶轻舒了口气,这样一来,君清就该忘了要问什么了吧,就怕他问起那个梦是不是新婚之夜做的,再疑心自己是因为上天的谕示才对他好就糟了。
“哇唔!”一开始就被景韶用脚清理到地上的小黄,颇为不满的扒在软塌边挠他的裤脚。
景韶用脚趾搓了搓小虎头,结果被它抱住使劲啃。
在西南封地这段时间甚是平静,打了两月的仗总算能喘口气,将士们都很是高兴,当然最高兴的还是景韶。因为他发现后面的那些小竹楼都是西南王圈养美人的地方,每个竹楼各自不同,其中有一个尤为特别,整个一间房都是软垫,应当是专供西南王寻欢作乐之所。
景韶命人把这里打扫干净,铺上新的软垫和毯子,然后,就天天搂着自家王妃在这里胡天胡地。
慕含章起初还陪他玩,结果发现这人惯不得,越是由着他,他便越发的得寸进尺,连白日也不肯让他下楼去,一怒之下不肯再住在这里。尤其是看到右护军那躲躲闪闪的目光,更是觉得丢脸无比,坚决搬回那个正经八百的正堂去住了。
逍遥的日子总是短暂,十日之后,圣旨就到了云城。宏正帝先大肆称赞了景韶一番,然后命他即刻挥师东南,平叛包庇反贼、刺杀皇子的东南王。随着圣旨而来的,还有临时被派来接手西南政务的两广总督。
西南一直是藩王治理,如今乍然回归朝廷,要做的事何止百千件,皇上早有密旨让他在平定西南之后先行接手,本以为少说还要一两年,万万没有料到成王竟然只用了两个月,总督的花白胡子都快愁成全白的了。
景韶十分庆幸父皇没让他留下来先把政务捋顺,拍了拍愁眉苦脸的总督,很不讲义气的当天就拔营而去。
东南封地与西南并不相连,中间隔着两广。两广历来是流放之地,城镇分散,人烟稀少,但胜在风景秀美。峰峦叠嶂,清溪飞瀑,令人目不暇接。
入了秋,天气不再那般炎热,遇到景致好的时候,景韶就把马车里的人拉出来跟自己一起骑小黑,小虎崽因为又长胖了被景韶拒绝上马,只能委委屈屈的扒在车窗上向外看。
右护军看着舒舒服服地把王爷当靠背的军师,骑了几天马的脊背不禁有些酸疼。左护军见他在马上乱动,渐渐靠过来:“你若累了,跟我骑一匹。”
急行军的时候为了赶路昼夜不停,就会两人同骑一匹轮着休息,所以左护军提出这个建议也并不越矩,只不过……
右护军听得此言,一个机灵就清醒过来,“我与王爷的情谊,便于右护军与左护军那般”,王妃当日的话,言犹在耳,看看前面两人,再看看面无表情的左护军,顿时如遭雷劈,差点掉下马去。
“谁说我累了,一边儿去!”右护军像赶苍蝇一样朝左护军挥手,然后打马跟上了前面的赵孟。
路途不算太远,但山高水长,不免多走些时日,行了半月有余,方到了两仪山。
易有太极,始生两仪。
两仪是指阴阳,这两仪山就是因为阴阳两面相差甚大,且在东南一片小丘陵中拔地而起,气势逼人,站在山下,只觉得遮天蔽日,荡气回肠,故而名为两仪。
两仪山一个大山脉,要入东南,这是最近的路。
慕含章坐在马车里,看着窗外的高山微微蹙眉,这里山这么高,路却都夹在高山之间,若是遇到伏击就危险了。
“这里并不是东南封地的范围,谁会来伏击啊!”凑上来闲聊的赵孟说道,“这里距封地尚有百里之遥。”
“或许是我多虑了。”慕含章抿了抿唇,低头看着手中的《碧水经注》,书上云,两仪山乃东南一带最大的山脉,前后两仪山岭并行,行人只能在重山之间穿梭。景韶说,梦中的情形里并没有走两仪山,而是由江南折回东南,走沿海一带的平地,所以这一路上会遇到什么都未可知。
“哇唔!”小黄见主人半晌不理会它,扑到他手中的书上,尖尖的爪勾刺啦一声划破了绘着两仪山的书页。
慕含章拎着那只爪子慢慢把书挪了出来,弹了弹小虎头。小虎崽已经长大了许多,从刚开始只有儿臂长短,如今已经有两尺长了,整个身子也胖了一大圈。捏了捏因为跑路少依旧是粉色的肉垫,软绵绵热乎乎的,忍不住多捏了两下。
小黄乖乖的蹲着任他揉捏,慕含章挠了挠小虎头,又低头去看书。小老虎蹭着他的腿仰躺下来,翻出长着细白绒毛的肚皮,仰着脑袋伸爪去勾他的书,慕含章笑了笑,拿出一小片肉干喂它。
“咴~”前面突然传来马匹的嘶鸣声,马车咣当一下停了下来,慕含章忙扶住车壁稳住身体,掀帘望去,前面的骑兵步伐有些混乱,不远处烟尘滚滚,阵阵马蹄声在逐渐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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