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子一动,立刻被一女子搂抱、安抚道:“宝玉不怕,可儿一直在呢。”
贾宝玉只觉得浑身发软,略略地睁开眼皮。于朦胧中见到了秦可卿的脸庞,心里顿觉诧异。
秦可卿听他叫喊自己的名字,心里暗自讶异:叔叔再是情意深重,却如何知道我的小名?
想着必是天意,贾宝玉眼见容貌身姿只如春睡图中人一般浓艳欲低,更与警幻仙姑推给的秦可卿分毫不差,再朦胧想着贾璘所说“跟着可儿去”的话,只做仍然迷糊,继续温习梦中事。
再又昏沉睡去,直到午后申时,贾宝玉却还没醒来。
秦可卿伸手摸到他的额头仍是发烫,慌忙一边吩咐嬷嬷去请太医,再命丫鬟去告知贾母。
不用说,贾宝玉很快就被人用一顶软轿,从宁国府抬回了荣国府。临走的时候,他本来觉得头昏眼花,还是睁眼看了看。
只见秦可卿急得眼中落泪,他张嘴想要说什么,却又见她似乎摇头制止。
嗓子里觉得堵得慌,贾宝玉索性重新闭上了眼睛,如同在海上乘船一般回去了荣庆堂。
到了西侧的耳房,贾母亲自过来查看:“这是赏花着了凉!哎,说我是老祖宗,我却要喊他一声‘小祖宗’呢!”
——————遵守仙姑之命
太医请来问诊开了方子,贾宝玉吃了两剂却未见好,仍是浑身乏力。
贾母一个劲地埋怨医生无能之后,忽然记了起来:“璘哥儿有妙手,能否看看宝玉的病?”
贾敏笑着说道:“璘哥儿确有妙手,却不知能否治得宝玉?以我之见,毕竟还是让太医查看稳妥。”
贾母知道她和贾璘情同母子,最是袒护贾璘——既担心治不好贾宝玉落埋怨,又觉得贾璘的解元身份,怕被“医生”的名称拉低。
精明的贾母好言说道:“太医也开了方子。医好了,就是璘哥儿的功劳;若还是不好,那就是太医无能,我再找他去!璘哥儿与宝玉是兄弟,就当是兄长爱护弟弟的关心。”
她这样说了,贾敏怎敢不从,立刻就让晴雯去请贾璘过来看看。
晴雯小跑着到了荣禧堂东院,推门见到贾璘与林黛玉、甄玉莲、薛宝钗等人,正在谈诗论词。
连忙说了贾母的话,晴雯再赶紧补充了贾敏与贾母的对话。贾璘听得感动,林黛玉和甄玉莲暗暗地互相眨眨眼,觉得贾敏的话说得对。
薛宝钗的心里略有失望,只觉得贾璘虽然没有父母,却强似她有个母亲的。
贾璘听罢,连忙对林黛玉等人拱拱手致歉,就随着晴雯走去荣庆堂。
“璘大爷小心积雪路滑。”晴雯提示着说道。
“多谢晴雯妹妹关心。”贾璘客气地说罢,再自信地说道,“我就是装着金贵,却也不像的。毕竟我走过几千里路,更还跟着林姑老爷,上过几次战阵。”
“嗯嗯,璘大爷自然是威风凛凛!”晴雯称赞着说道,“我只是随口提示,”
刚说到这里,她就因为踩到了积雪的斜坡而身子歪斜。她的口中才发出一声惊呼,就已被贾璘稳稳地托住了胳膊。
他的力道大且合适,晴雯当即站稳,脸红着道谢不止。
走入荣庆堂,贾母连忙说道:“璘哥儿,有劳你这个解元公,给你弟弟看看。”
“老太太不必担忧,宝玉绝无大碍的。”贾璘随即坐在床边,把手指搭在贾宝玉的腕子内关上。
贾宝玉神态恍惚,总还是能够认出贾璘来:“璘哥哥,我怕不是要死了?”
听了他的话,贾母和一旁的王夫人立刻抹泪。
“我的儿,说得什么混话!”贾母拍着床榻哭道。
王夫人一边劝说贾母,一边用手帕擦泪:“老太太不必伤心,他总说呆话。”
贾璘只觉得耳中、眼中杂乱,只得闭眼诊脉。贾母和王夫人见状,都不敢再多哭叫。
过了一会儿,贾璘睁开眼睛,微笑着说道:“宝玉弟弟并无大碍。太医的药方也没有错误,我再和宝玉单独说几句话,他必可大好起来!”
“这就好,这就好。”贾母立刻搭言,随即起身说道,“都出去罢,都在这里坐着,的确有些拥挤吵闹。”
众人依次出去,就连秋纹等近身丫鬟也都退了出去。
屋内安静,贾璘看着贾宝玉,并不说话。
许久,贾宝玉被他看得脸上泛红,不禁嬉笑着说道:“璘哥哥这是要把我‘看’好吗?”
“我通过诊脉,只觉脉象圆滑如珠,可知你并无大碍。你又没有痰饮,又没有食滞。那就只有是,”贾璘盯看着他说道。
顿时觉得紧张,贾宝玉的脸都胀红了:“璘哥哥,”
“你是‘实热’之症,由外感六淫、言语刺激而得。”贾璘低声说罢,贾宝玉的脸已经红到了脖颈。
“这实属寻常情况,不必为此羞赧,更不要讳疾忌医。”贾璘接着说道。
犹豫了好久,贾宝玉再小声地询问道:“璘哥哥可能下药?”
笑了笑,贾璘低声回道:“无药可解。因为这是相思之症!”
贾宝玉的眼睛不禁瞪圆,再连忙从被子里伸出右手,放在自己的唇边“嘘”了一声。
“或者是有什么事,或者就是‘意念’,宝玉有事可知。”贾璘随后说道,“与我说说无妨,必可令你再无杂念。”
贾宝玉犹豫许久,低声说了在宁国府秦可卿那里“梦游”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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