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鸡汤来喽!”
李无尘端着汤碗走入大殿,荧端着几碟菜肴跟在后面。
这些菜从制作到食材的来源,都是由荧搞定的。
后厨压根就没人,李无尘猜得没错,整座城邦在他们来之前就只是一座不见人烟的孤城。
至于高塔孤王知不知道,李无尘就不得而知了。
“可是让我好等,太阳都已经落山,看来是应该好好鞭策一下他们了。”
高塔孤王看着两人端上来的餐品,却是没有第一时间动餐具。
而是等到李无尘和荧双双坐下之后,开口问道:
“刚刚这几位都介绍了自己,那...你们两位的名字呢?”
“尘。”
“尘?”
“嗯,尘·李嘉图,这是我的妹妹,荧·李嘉图。”
李无尘断然是不可能说出自己的真名的,他的名字根本不符合这里的取名习惯,却是和璃月那边十分贴合。
保不齐对方对魔神战争时期的璃月了解多少,若是因此而产生怀疑,麻烦可就大了。
“你说谎。”
高塔孤王面露不善的质疑,显然对李无尘造成了极大的压力。
尽管他表面镇定,内心其实早已翻江倒海,危机下的大脑已经开始为他疯狂制定求生的计划。
“你以为我看不出来?”高塔孤王指了指李无尘,随后又指向荧,“你和她头发的颜色都不一样,怎么可能是兄妹?”
“呃...吾王当真是慧眼如炬,明察秋毫啊!”
李无尘嘴角抽了抽,不动声色的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随后抽着鼻子继续说道:
“实不相瞒,这孩子是我从外面的冰原上带回来的,那年我六岁,她四岁,我们俩都是孤儿,因此便结伴同行,以兄妹相称。”
李无尘说着说着,像是想起了伤心的往事,眼泪哗哗的掉。
另一边的荧没有李无尘这么强的表演能力,假模假样的哼了半天,最后还是优菈掐着她的大腿,她才哭出来。
“原来如此。”高塔孤王有些愧疚,“想不到你们竟是这般孤苦的身世,是我唐突了,用餐吧。”
李无尘好不容易蒙混过去,刚松了一口气,还没完全缓过神来,就听到高塔孤王继续问道:
“对了,我沉眠了多久?”
“回...回吾王的话,三百六十一年。”
魔神寿命悠久,时间对于他们来说存在感薄弱,李无尘不敢把时间说长,但也不敢说得太短。
因此编了个几百年的跨度,至少显得合理些。
“难怪你们都是些新面孔,俗世不知更迭了几代,怕是留在高塔里的也没有几人了。”
高塔孤王沉思了一会儿,随后看向芭芭拉:
“不过我记得你姐姐的姓氏,当时的战火中,就是她割下了我的一对翅膀。”
芭芭拉听到这话,一下子惊的全身绷紧,仿佛下一秒钟就会哭出来。
“还有你们,我记得那位红发的骑士最为骁勇......”
李无尘听着耳边如同清点罪状的话语,冷不丁的问了一句:
“吾王...恨他们吗?”
“恨?”
似是对李无尘的反问,又像是对他自己的质问,高塔孤王掩面抬首:
“我为何要因为自己的缺陷而恨他们?烈风捂住了我的双耳,风的喧嚣盖过了子民的呼声。”
“一意孤行的暴君被他脚下的臣民赶下王座,象征枷锁的高塔被高呼自由的民众推平。”
“这样的事情,即便是写进史书里,这也是一段歌颂抗争的传奇吧?”
祂的话语间只有深沉的反省,甚至还不忘自我调侃一句。
连李无尘都觉得,魔神有些豁达的过分了。
但如果不是那些饱含了血与泪的牺牲,又怎么能够打动高高在上的王呢?
高塔孤王轻点餐桌,像是想起了什么,带着告诫的口吻继续说道:
“你们要小心一些,将我唤醒的那群人...他们身上的气味令我很不舒服。”
“他们自称来自深渊,是世界意志的反对者,是漆黑征途的践行者。”
“他们的意图令我胆寒,让我生惧,甚至还邀请我加入,重塑世界的秩序。”
“和我说些什么,我的城邦不存在了,人民全都怨恨我,不如和他们去建立新的城邦之类的话。”
李无尘听到深渊两个字时,就不由得绷紧了心神,特别是在最后,对方说出那些事实的时候。
他只感觉如果当初自己的选择稍稍出些差错,或是对方彻底醒来的时候,几人不是恰好进入风龙废墟。
那么如今的蒙德,极有可能已经处于魔神的怒火之中。
“吾王...相信他们吗?”
李无尘在做最后的求证。
“呵呵。”高塔孤王轻笑了两声,觉得李无尘的问题有些多余。
“我深爱的子民,和一群想要毁灭世界的疯子,换做是你的话,你会怎么选?”
“不过我虽然将其驱赶了出去,但体内还是被他们留下了一些世界之外的力量,于是不得不又沉眠了一段时间去压制。”
李无尘脸上的表情一下子变得怪异,他隐隐觉得事情似乎有些不妙。
“影响大吗?我指的是...”
“我明白。”高塔孤王摆了摆手,示意对方不用担心。
“这些负面情绪的聚集物只要不被引发,假以时日,我定能将它驱逐出去。”
“而且你说话又好听,有你在身边,我的心情总是如此愉悦......”
祂像是在描述那些妙不可言的梦境一般,说了许多。
甚至和他们商讨起了城邦的未来如何发展,怎样才能在保全子民性命的前提下,给他们所期望的自由。
“独裁的君主已经死过一次,如今的我想要在他们的爱戴下活着......”
“呵哈...不好意思,我似乎有些啰嗦了,先用餐吧...唔...汤不错,希望我所有的子民都能吃到如此美味的食物。”
李无尘听着耳边恍惚的话语,面色苍白的拿起叉子,机械般的动作仿佛关节都已经僵硬。
其余几人都是和他一样的反应,双眼无神的享受这顿最后的晚餐。
......
而另一边的蒙德城,早就马不停蹄的开始了忙碌。
琴本以为这会是一段十分艰难的任务,但她低估了人们对于自由的理解。
纵观整个蒙德的历史,就是一段为了自由不断抗争的史诗。
从反抗高塔孤王的统治到推翻旧贵族的统治,从埋葬漆黑巨龙到唤醒东风之龙。
蒙德的宁静总是短暂,炽热的抗争占据了大半的旋律。
这一路上布满血泪与哀嚎,历史的长河中飘荡着累累白骨。
在所有的时期里,人们所期望的,所拥簇的,就是那一缕看不见抓不着的转机与希望之风。
所以,当得知高塔孤王即将卷土重来时,所有的民众都自发的汇聚到广场的风神像前。
如同当初的女祭司古恩希尔德一般,发出虔诚的祷告。
风因信仰而凝聚。
神,因祈祷而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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