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红缨轻压扳机。
一团火光在枪口爆闪。
砰...
步枪撞得小肩头猛地一颤。
大门对面院子听到枪声匆匆爬上屋顶的伪军机枪手，拉动枪机随时准备开火。
黑暗中突然飞来的子弹，准确钻进他的脑袋。
距离很近，没必要打身体。
小红缨一边拉枪栓，一边对程二掌柜吆喝：“赶紧扔手榴弹...”
程二掌柜看着被拉出来的抗大学员，一咬牙，拉火后冒烟打旋的手榴弹砸向院子中。
再一枪将伪排长打了个透心凉，清脆的叫喊声在黑暗中忽然响起：“九九...”
声音极具透力，穿过驳壳枪密集的枪声，传到院子中间。
里边是她亲自带出来的学员，独特的嗓门加上九九的意思，他们肯定听得懂。
院子中。
磨磨唧唧了好一会儿，仍然被押到院子中的三名堵门学员。
先是听到院墙外突然响起的枪声，先是一惊，不明所以。
旁边的伪军正扯着嗓子问发生什么事。
听到那个陌生却又熟悉的声音在枪声间钻过来。
红教官？
九九？代表我方进攻开始，即将进行火力压制，所有人突击人员需要就地找隐蔽。
不是常见的“卧倒”口令！
院子中的三个身影猛然间就地前扑，从听到声音不到一秒，三人已经各自将身旁的人扑倒。
虽然自己有可能给敌人挡弹片，但至少有百分五十的生还率！
旁边剩下的伪军，看着眼前的一切有些懵，第一反应是这些好不容易从屋里弄出来的八路要暴动。
立即调转枪口对准地上纠缠在一起的黑影，一个伪军骂道：“你娘的，还敢反抗，老子一枪崩了...”
“你”字还没出口
轰...
院子中间手榴弹爆炸声突然震颤月夜，掀上天的乱七八糟如雨落下，摔砸得附近噼里啪啦乱响。
先一步趴在地上的三个黑影，甩甩脑袋抬起头。
耳朵里嗡嗡响，什么也听不到。
自然不知道会不会有新的命令，黑影开始动起来。
主动卧倒与被炸翻完全是两回事儿，就算有伤也基本不会致命。
没有去扯被炸翻在旁边伪军手中纂得紧紧的步枪，而是直接扯伪军挂在腰间的刺刀。
很多战士以前挺着长矛、挥着大刀与敌人打白刃战时就吃过这样的亏。
看到去敌人受伤或者以为敌人死了，下意就会去拿抢敌人手中的步枪。
这次学习才知道，这样做，是个风险非常高的作死行为。
受伤或临死前的敌人，握枪的力量非常大，甚至将他指头扳断，他也不一定会松手。
因为，这时候他的希望全在手中的步抢上，身体受伤产生的巨痛会让人走上极端，要么直接松手捂伤口，要么将手中潜意识中的救命稻草握得比命还重要。
教官说过，只有死的了敌人才是好敌人。
如果敌不人够好，那就先让他变成好敌人。
教官说过，刺刀不能捅胸口，因为会很可能会被敌人胸骨卡死。
所以，捅脖子或者捅腹部是首选。
夏天天所热，穿着单薄，锋利的刺刀轻松就能刺破敌人肚皮。
看到旁边的身影手起刺刀落，现个脑子里全是星星的伪军赶紧爬起来，跌跌撞撞往外跑。
这时候，只想离开这些魔鬼远一点。
硝烟弥漫的院子中，充满嚎啕惊恐的尖叫声，耳朵还在嗡嗡响，对于他们来说，就像是在看无声电影。
至于开枪还击，让兄弟们去干得了...
“六...六...”月光下清脆的声音，再次穿透驳壳枪射击枪声。
六代表换防...
听到枪声，跟着红教官高喊“九九”，接着手榴弹爆炸。
短短几秒钟时间，站在屋里窗口后的队长立即反应过来。
声音激动得颤抖：“同志们...红教官来了...跟我往外冲啊...”
没来及从墙洞冲出去的战士，跟在队长身后，冲出大门嘴里大叫：“动动...”“动动...”
动就是零，代表回到起点。
是黑夜中混战时敌我识别口令。
连续捅六七个伪军的三个战士，看到战友冲出来，虽然听不到战友的嘴里喊声，但是仍然不管不顾怪叫：“动动...”
院外驳壳声断断续续，似乎永不停歇...
所谓三三制掩护，一名战士放低射击频率开火，另一名战士躲在开火的战友身后，在战友手中武器子弹打光前作必须好新一轮射击准备。
这时候火力减弱，主要对付近处目标，如果远处敌人就算开火还击，也只能硬头皮挡住身后的战友，用血肉之躯为战友争取压子弹或者换弹匣的时间。
作为突击手，身上一般带两去驳壳枪，短弹匣一般带六个，弹药充足，根本不需要思考往弹匣里压子弹的问题，近距离持续火力优先考虑。
如果在白天，跟鬼子打阵地战冲锋突击，突击队员就是敢死队，死亡率高达百分之八十。
受伤百分之二十...毫发无伤，几乎不可能！
鬼子除了压制机枪火力如雨点，还有有步枪手精确射击。
在突击到敌人三十米左右，密密麻麻的手雷像下冰雹一样从天而降，在这样的火力下，全身而退。
十八代祖坟得一起冒青烟儿。
黑夜完全是另一种情况，敌人又是乌合之众的伪军，只要能混进敌人人群，完全如狼入羊群...
这也是柳元清敢冒险进攻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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