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葛早已经下车,跪在切诺基车门边往里看,一面冲里面不住大声喊:“陈哥、陈哥,你醒着呢吗?”
“我是清醒的。”老陈气息微弱地说。
老葛看到王小满后马上说:“陈哥现在躺的那个位置,顶棚相对无大碍。”小满紧跑几步,扑在地上一瞧,切诺基前风挡玻璃已经全碎了,主驾驶的位子已经完全被埋入沙中,流沙仍旧不停地往里面灌。副驾驶位置的车窗已经压扁变形,但是人勉强可以爬出来。
老葛将他的大长胳膊从外面伸进去,拉住老陈,王小满也过来,两人打算一起将老陈从副驾的窗户中拉出来。
“等一等,等一等,”老陈忍着疼痛,和老葛、王小满说:“发动机还没熄火。我右臂抬不起来,我用左手关掉它。”
“对对,得防止翻车后电路短路,造成爆燃。”
老陈慢慢转动身体,抽回左手,又一点一点往方向盘挨过去,握住了钥匙,逆时针扭动了一下。发动机的马达停止了工作。
老葛和小满两人小心翼翼地,将老陈一点一点慢慢拉出切诺基。老陈躺在冰冷的沙子上,闭着眼睛。
修艳喜和嘉琪也随后跑到。修艳喜看到老陈的状况,吓得脸色楞仲不定。
王小满轻手轻脚把老陈的防风衣脱掉,抓绒外套胳膊肘那儿殷红一片。
“你哪儿疼?陈哥。”王小满焦急地问。
“你别问了,王小七,你看陈哥哪有精力说话!”
嘉琪倒是很沉着:“左不过是胳膊、胸腔两个地方。陈哥,你腿受伤了吗?”
“我感觉没事,胸口除了疼,没有心慌、喘不上气的感觉。”
嘉琪对在旁边抓耳挠腮的王小满说:“你测一下陈哥的脉搏。”
老陈的脉搏正常。三人稍稍放了心。
王小满拿自己的外套给老陈盖在身上。老葛冲王小满嚷:“王七儿,你怎么婆婆妈妈的,净注意这些小节!赶快啊!得赶紧把人送出去,送医院啊——救人要紧啊!”
王小满说:“我说葛大哥,你老人家先冷静一下!我知道救人要紧啊,这不是先得把你和我的车弄出来,再把陈哥的车正过来,然后我们开车把陈哥送出去啊。你总不能就这么背着陈哥走出去吧?”
“那就赶紧地啊,你愣在这里干什么!还不赶紧地、先弄车去?”老葛跳起来,挥舞着大胳膊,大声嚷嚷。
“陈哥胳膊流血呢啊~~不得先处理一下,止住血的?”王小满转头对嘉琪说:“你到我车后备厢里把那个医药箱拿来,给陈哥包扎上。把咱的水壶也拿过来,给陈哥喝点热水暖暖。”
嘉琪腋下夹着医药箱,把暖水壶先递给王小满。王小满扭开暖水壶盖子,给老陈喝了点热水。
“陈哥胳膊骨折了。”王小满问大家:“谁会包扎?”
老葛说:“我做过解剖。只能赶鸭子上架了。”
“怎么能赶鸭子上架呢!万一弄不好,反倒让陈哥落下后遗症。”王小满说。
“救人要紧啊!”
“二位,能不能暂且停止抬杠,让葛爷先采取措施,我们帮着他看着,看有不合适的地方再提出来,二位说这个建议如何?”嘉琪说。
王小满不言语了。
老葛和嘉琪二人用绷带把老陈伤口缠住。
“赶快找两块夹板来,”老葛叫修艳喜:“只要硬的就行,别太沉了!先把陈哥肘关节固定住。”
“我去吧。”王小满往山后的八〇跑去。
“再找块软布垫着。”老葛又喊。
过了好一会儿,王小满跑回来,拿着一大块儿硬纸板、十几根短红柳枝和一条洗脸毛巾。
王小满掏出多功能刀,将纸板迅速割成一段一段,又摘下帽子,将脖子上的魔术巾拉下来,裁成一条一条。
老葛和嘉琪一齐动手,将老陈的胳膊固定在胸前。
“成了!”老葛:“王七,你赶快啊,赶紧去把陈哥的车子给弄正了。陈哥这么躺着,时间越长越危险!”老葛用一贯的居高临下的口气不住嘴地说。
“你的车还在上头,我的车还在V沟里,都动不了!拿什么救啊?”王小满说。
老葛突然不嚷了,拎着铁锹就往陆巡跑。王小满连忙紧跟在老葛后面跑,走前对嘉琪丢下一句:“你和小修,好好照顾陈哥。”
两人一前一后跑到V沟,见八〇的车头深深地触进沙子里。
“你可真行,扎V沟你最在行。”
王小满不接腔,跳上车,尽力试图把车倒出来,无奈车轮只是空转。
“得了得了,你别在那儿做无用功了!没别的辙儿,挖沙子吧!”
老葛憋足了劲儿,扬沙飞尘地,一口气直挖到车头从V沟里露出来。中途,王小满曾要求替换老葛,让他休息会儿,被老葛一口回绝了:“得了吧,就你那小细胳膊小细腿儿瘦猴儿一样,还不如我这老头子呢!”
八〇出来了。
单靠八〇一己之力,想把老陈的车重新正过来,显然还不够,还得把骑在沙峰上的四门绿色牧马人给解救下来。
老葛让王小满去开牧马人,自己挥舞着大长胳膊,在外面扯着嗓子指手画脚:“倒啊,左打轮倒啊,再向后一点啊!好啦,停!往前,往前!你再往前一点啊你。快点啊,快!陈哥人还伤着呢!救人要紧呐,我们得赶时间把他送出去啊!”
老葛越催,王小满越慌;王小满越慌,手脚越乱,老葛就越急,最后小满慌得左右不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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