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后来再细询问之时,却听谷中丫鬟们说,这两位主人离开之前一段时间好像心神不宁,还曾差遣人四处在江湖上打听孟修远的下落。
直至后来收到消息说孟修远远在大理,还潜入深山多日未归之后,他二人才不再等待,收拾东西当即出门。
孟修远听闻此言,心中一动,暗道这两人的举止行为像是碰上了什么对头,不愿留在这谷中连累其他人。
难道说,是那丁春秋提前抵达中原,来找这些逍遥派弟子们的麻烦来了?
可若真是如此,他二人为什么不留下消息,待孟修远回来之后好去援助呢?
孟修远一时间不由有些疑惑,弄不明白这两个人到底是什么心思。
心知其中必有什么内情,孟修远便赶忙在这谷中翻找了起来,想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可以参考。
花了大半天时间、好一阵忙活之下,孟修远才是在他那屋的药柜子中,找到了一封藏得十分隐蔽的信。
这信夹在药瓶之间,若非孟修远目力惊人,绝发现不了。
他赶忙拆开信封去看,只片刻,便又因中内容而哭笑不得。
这封信是薛慕华临走之前亲笔所着,信中说清了他和石清露离开花谷,确实是因为守到消息,说那星宿老仙老动身前来中原,所以想要回家一趟,和诸位师兄弟共御强敌。
而之所以不让下人将信件直接转交孟修远,而是藏在此药柜之中,薛慕华和石清露是有“颇为深刻”的考量的。
他二人觉得,那星宿老仙毒术天下无双、武功超凡脱俗,便暗自猜想,孟修远这个小师叔祖虽然厉害,却也未必是那贼人的对手。
孟修远没有直接去清理门户,而是先往大理去了一趟,则更是印证了这一点。
他们知道孟修远心善,不想孟修远因为他们师兄妹七人的事情,而在没有把握的情况下对上那星宿老怪。
在他们心中,孟修远是逍遥派清理门户、对付那丁春秋狗贼的最后希望,绝不能出了闪失。
因而,他们故意将这封信藏在孟修远平日里并不会动用的药柜之中,非得是孟修远自己又充足信心、下定主意去对付那星宿老贼的时候,才会来这药柜之中取解毒丹药,从而看到他们留下的这封信。
孟修远放下信纸之后,立在原地半天没有动作,脸上表情复杂,不知道是该生气还是该笑才好,一时间心中十分感慨。
薛慕华和石清露这对活宝,可真不愧是逍遥派的弟子,将逍遥派那纠结拧巴、故作聪明的行事风格学了个十成十。
那无崖子靠摆棋局收弟子,一摆许多年,最后收了个资质平平又相貌丑陋的小和尚。
这两人将信藏在药柜里,若是孟修远没用心去寻找,许是他二人坟头都长草了,也未必能看得到。
都是聪明人,可做的也都是糊涂事。
孟修远心中不由暗自决定,往后他作为掌门在逍遥派里若是管事,定是先要将这华而不实的陋习给改过来的。
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眼下之急,肯定还是先对付那丁春秋,将这些活宝们救下来再说。
毕竟这薛慕华和石清露虽然做事让人有些哭笑不得,可毕竟用心还是好的,是真的为他这个师叔祖考虑过的。
孟修远自是不会让他们就这么死于丁春秋之手。
……
信的背面明确写有薛慕华家的住址,就在河南的柳宗镇南面三十里的深山之中,其后甚至还附有地图,指引得十分清楚。
孟修远看其信中意思,竟是这薛慕华觉得自己已经必死无疑,想要让孟修远将来有空的时候,去帮他们师兄妹八人收敛一下骸骨。
薛慕华想的细致,知道那星宿老怪善于用毒,所以他在信中甚至详细写出了帮他们八人收拾骸骨时的详细步骤和注意事项,以防孟修远因碰了他们的尸身而中毒。
孟修远见此不由愈发无奈,心想着将来若是遇上了苏星河,一定要向他问问,到底是怎么培养出了这么位人才。
不过心知事情紧急,孟修远却也没有耽搁,只简单向乔三槐夫妇说明情况之后,他便当即轻装出发,又离开了这花谷,一路北上。
那柳宗镇就在洛阳南边,路途孟修远还算熟悉。因此,他便也就没有骑马,而是运使轻功,捡直线从荒郊野岭飞纵而过,可谓是将赶路的时间压缩到了极致。
这般披星戴月之下,没几日孟修远便抵达了河南境内,再随着书信指引,一路寻到薛慕华府上。
那是小河边耸立着的数间大屋,白墙黑瓦,门前好大一片药圃,一看便知是个大夫的居处。
可靠到近前,却望见屋门前挂着两盏白纸大灯笼,门楣上钉着几条麻布,门旁插着一面招魂的纸幡,竟像是家有丧事。
再细看,又见纸灯笼上扁扁的两行黑字:“薛公慕华之丧,享年五十五岁。”
孟修远见状眉头微皱,不知道这是薛慕华在故弄玄虚,还是自己真的晚到了一步。
于此时,猛听得门内哭声响起,乃妇女之声:
“老爷啊,你怎么突然就撇下我们去了啊!”
哭声凄厉,但孟修远听到耳中,却不由得心里一舒,安定了不少。
显然,那星宿老怪丁春秋应该是没到,否则这府中又怎么可能还留有活口。
想通这些,孟修远当即也不做什么登门拜访的客套礼节,兀自推门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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