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二,下午14:22,盐池市立医院。
叶罗醒了。
睁开双眼,第一眼看到的是医院雪白的天花板,随后袭来的是侧腹部刺骨的疼痛。
好冷。
明明是五月的盐池,自己却浑身发凉。
“失血太多了吧……”他这样想。
头很晕,全身都是冰凉的,只有右手还有些暖意。微微偏过头看去,一个神态憔悴的少女坐在病床边,带着泪痕的脸颊贴着自己的手掌,睡着了。
原来手心的暖意是她的眼泪。
叶罗皱了皱眉,没有打算起床。
他很清楚自己的身体状况,穆怀春刺下的伤口很深,乱动的话可能会让缝好的伤口重新撕裂,这样躺着就好。
寒冷与疼痛不断刺激着神经,让他无法再次入睡,晕晕乎乎的大脑反而越来越清醒了。
无奈地睁着眼睛,叶罗开始思考该问武陵要多少加班费。
上班第一天,两次行走在死亡边缘,还被捅了一刀,怎么着也算工伤吧。
“哥哥,你,你醒了?”
右手忽然被紧紧握住了,力气之大很难让叶罗相信她是个女孩,穆怀春脸上干涸的泪痕很快就被新的眼泪浸湿了,双眼泪汪汪地看着他。
叶罗想开口说些什么,喉咙却干涩得发痛。自己到底睡了多久?
穆怀春连忙跑去给他倒了一杯温水,连眼泪都没来得及擦,小心翼翼地双手捧着杯子喂他。
喝了些水,总算勉强能说话了。
“咳…小春,现在是什么时间。”叶罗声音沙哑问。
“下午两点半了,哥哥,再喝一点吧。你睡了一天了。”
穆怀春又想接着喂他。
“是吗,我睡了一天啊……别喂了,我自己来。”
无视了她可怜兮兮的表情,叶罗接过了穆怀春手里的纸杯。伤口还在隐隐作痛,不过还好,能勉强坐起来了。
“今天是星期二吧,你怎么没有去上学?”叶罗问。
穆怀春红着眼眶,小声说:“我向老师请假了。”
她顿了一下,似乎有些委屈。
“修远舅舅他一直在忙,没有来看你。”
“我也没指望他会关心我的死活。”
叶罗叹了口气,“医生有说我需要住院多久吗?”
“说是要一个星期之后才可以出院,然后还要在家静养一段时间,你的伤口虽然不大,但是很深……”
穆怀春说着,眼泪就又流了下来,内疚地低声呜咽,“对不起,哥哥对不起,我,我……对不起……”
叶罗揉了揉她的脑袋,“没事的,那不是你的错,傀儡师已经被抓住了,之后我会和她好好算账的。”
看见穆怀春渐渐止住哭泣,叶罗的眼神游移,开始思考别的事情。
傀儡师虽然已经被捕了,但泰安大厦内发生的事情还是有很多的疑点在,比如那个温度被降到了零下的地牢,显然就是傀儡师为殷离伤设下的陷阱。
傀儡师是怎么知道殷离伤的能力代价的?
还有玻璃柜里那个衣衫褴褛的女孩,被傀儡师制造出的能力者,她的能力又是什么?
要想的事情太杂了,叶罗只觉阵阵头疼。
脑筋转了个弯,他发现自己其实根本没必要去思考这些,因为傀儡师已经被捕了。
这些问题可以直接审讯傀儡师。
穆怀春坐在叶罗身边发了一会儿呆,然后像是忽然惊醒的猫咪一样猛地站了起来,匆匆忙忙往门外走去,等回来时,手里已经拿上了医院的餐盘。
“你从昨天到现在都没吃东西,我问护士阿姨要了些菜,你快吃吧。”
盘子上放着一碗丸子汤和蒸粉,不是多丰盛的大餐,是医院清淡的伙食。
穆怀春执意想要喂他,被叶罗以自己伤到的是腹部而不是手严词拒绝了,于是她就眼巴巴地坐在床边看着。
午后的病房里很安静,安静到只能听见点滴滴落的声音,和咀嚼食物的声音。
之后,病房门被砰地一声推开,打破了这份安静。
叶罗把碗里最后一个鱼丸送进嘴里,看向房门。
风风火火推门进来的是夏语冰,她的伤居然已经好得差不多了,看起来神采奕奕的样子,非常有活力。
夏语冰还是这么有精神啊……
“叶罗!你终于醒了!担心死我了你!”她三步并作两步来到病床前,欣喜不已。
看着夏语冰那张离得很近的笑脸,叶罗郁闷不已。
凭什么自己得躺一个礼拜才能下床,她当天就能下地瞎跑了……怪物啊这家伙。
好像是看透了他在想什么,夏语冰笑嘻嘻地说:“我受的都是皮外伤啊,避尘攻击是被稀释过威力的,轻飘飘飘过表面。但你就不同了,被匕首直接刺入要害,没死都算命大了!”
是这个理。叶罗也不再郁闷,继续吃东西了。
穆怀春看向她的眼神十分幽怨,好像随时要跳起来咬人似的,夏语冰对此毫无察觉,只是心情大好地看着叶罗吃饭。
几分钟后,叶罗放下筷子。
“我吃完了,你来找我有什么事,说吧。”
无事不登三宝殿,叶罗赌一包辣条她是来找自己加班的。
“没事啊,就是想来看看你。”
啊,输了一包辣条。
“顺便补补这两天你落下的功课。”
夏语冰亮出了一直藏在屁股后面的手提袋,脸上一副‘锵锵!惊喜!’的得意模样。
她完全无视了叶罗那双‘惊喜你个头’的死鱼眼。
在穆怀春委屈的眼神里,夏语冰愣是拉着叶罗一起读了两天份的资料书,补上了这两天的作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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