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眼豆腌制一下,还是挺好吃的。”唐岳随口说道,“当然是忽略外表的情况下。”
“你就想着吃……”祝春清白了他一眼,随即开始投入精密的仪式之中。
过了不久,房门处传来敲门声。
唐岳看了一眼忙碌的祝春清,忽的起身,走向门扉。
推开门,顶着两个黑眼圈的尹垣出现在门前,及肩的黑色头发随意披散。
他朝房间里看了一眼,将唐岳拉了出来,关上门,低声说道:
“白杨那小子还没来?”
唐岳摇头,表情有些不悦,“昨天清晨来过一次,我记得我还通知过他,今天尽量早一点来,这都快要中午了。”
“可能是忘了吧……”尹垣迟疑片刻,斟酌问道,“唐唐,你知道……”
他不自觉放低声音,“倪瑶去哪里了?”
“倪瑶?她不是早就已经离开交换站了吗?”唐岳不解说道,“当时大家都在一旁看着她离开,你不记得了?
不是不记得,而是……”
尹垣充满血丝的双眼陡然闪过一丝奇异的光芒,趁着唐岳还没有说话,将他的嘴紧紧捂住。
“此事就当作从未发生,不要和任何人交流,权当做我没有问过你,唐岳,听清楚了吗?”
说完,他将手移开。
“我听清楚了,可是……”唐岳忍不住说道。
“没有什么可是!”尹垣沉声说道。
刹那间,唐岳感觉皮肤正被割裂。
那是已经被触动的刃之准则,不过这种割裂感迅速消失。
两人一时间陷入沉默。
“她还没有回来吗?”唐岳再度开口说道。
尹垣摇头,只是那颓丧的感觉又增加几分。
……
“师兄,请问我可以离开吗?”惊蛰面庞带笑,将意外触及封印阵法而被烧焦的手放在身后。
自从那位道君通知聚会后,她多次尝试离开寒洞,可完全无用,只是触摸到阵法,皮肤就被烧毁,而白山石只是静坐在洞外漠视,从未回应。
白山石细长睫毛上挂着冰花,略微颤抖一下,随即睁开眼睛。
诡异的红芒一闪而过。
“罢了,你这么想出来,我也不好阻拦你,只是休要在外界提及你曾在寒洞修行。”他眼帘低垂,语气冰冷,“否则,休怪我杀了你。”
白山石站起身,绣着大量暗金色十字花纹的白色衣袍挥动,收回法阵。
真是个喜怒无常的大师兄,那枚羽生丹一定是他趁着我晕厥给我服用的……是他打晕了我?还好我没有失身,我还尚未寻到道侣呢……惊蛰低身行了一礼,沿着镶嵌着夜明珠的通道穿行。
很快,她顺利离开寒洞,抵达道观的药草培养区。
一路无人,到了培养区才见得几个凡人仆役在花草中穿行。
还好没有人,要不然我的清白就毁了……惊蛰找了一处隐蔽草丛,开始检查身体是否异常。
半刻钟后,她轻吐出一口气,身体没有变化。
难道这是师尊的命令?不对,师尊并不喜欢大师兄,又怎么会委派他做事,还事关羽生丹……
思来想去,惊蛰得不出答案,只好装作采集药草,收集了些炼丹的材料后便返回女弟子的居所——听雪楼。
与周围平届女弟子打过招呼,惊蛰上了二楼,来到自己的房间。
一张床铺,一副桌椅便是房间的全部,只不过桌子上摆放着不少木牛流马,充斥着奇淫巧技的小玩意儿。
她将药草丢在地上,快步走向窗边,拿起木壶,开始给窗边的一簇蔷薇浇着水。
这盆蔷薇是拜师那天,她从众多花中选出来的,她仍记得师尊看着她眼神中的诧异,就像是看见怪物一般。
“小花快快张,到时候我还能拿着你去换两匹上等软晶纱,做一身纱裙,那些富家小姐穿的衣服真好看……”惊蛰放下水壶,双手捧着头,回忆着前去温润水乡的经历。
荆钗布裙,却又不乏绫罗绸缎,水乡多出水一般婉柔的美人儿,怪不得赤云子师兄经常借口出山呢,山上的修行之人再美丽,难免少了世间烟火气,像是个假人。
一天天的想着修行长生,长生,长生有什么用,那有快意恩仇,潇洒自在的人生快活……
“要是我不来拜师就好了,说不定现在已经过上相夫教子的生活,哪像现在,一天天提心吊胆,生怕做了师尊的柴薪……”
拜师快要满一年,这株蔷薇仍保持着当时的状态,甚至连嫩芽都不曾抽出。
“算了,不想这些,我该想想如何刻下印记这件事了,只是白日铸炉是什么神灵,看来还要询问赤云子师兄,不能直接说,该用什么委婉的说法……”
不知不觉,已至中午,惊蛰往嘴里丢入一枚辟谷丹,来到千目道观的执法堂。
推开堂门,映入眼帘的一副巨大的画卷,其中画着的是一位被割去头颅,以乳为目,以脐为口,手持斧钺的巨人。
惊蛰轻车熟路绕过墙壁,来到内堂。
宽广的堂里弥漫着一股幽香,用大块火石照亮,房间并不昏暗,桌椅摆放规整。
“呦,惊蛰师妹,你来了。”说话的是一个蓄着赤红色长发,剑眉凤目,一副风流的男人,他倚靠在长椅上,说话间,掷过来一只纸袋。
惊蛰伸手接过袋子,打开一看,竟然是这个季节少见的落雪红玉。
上好的山楂做了去核处理,空隙中填充用山里红、海棠果、葡萄、麻山药、核桃仁、豆沙等做的馅料,料多而形不散,每一颗再用绵密的御供蜜糖粉包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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