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大了。
他能做得就只有到这里了。
剩下的,便是看浮尘自己的机缘。
君子无伸手,拍拍少女光洁的额头,祝福道,“要成人啊。”
最后一步的凝实,全看你能否意识到自己真实的身份。
君子无给少女搭上被子,安静地离开。
六月十六。
浮尘醒来,习惯性跳去找阿无。
太阳已升起。
今天阿无并没有批阅折子,而是负手看竹。
浮尘跳到肩上,“阿无,你怎么了?”
“没有怎么了,只是分别的时候到了。”子无淡淡地说。
“分别?”浮尘不懂。
“浮尘,”子无偏头,认真说道,“我护不住你,但你下一次来得时候,一定,玩多久都可以。这是酒糕,你可以带去路上吃。”
浮尘懵懵懂懂地出门,手里拖着一个小布包,越想越委屈。
她是被赶出来了吗?
后面没有人送行。
石街上只有她一个人慢慢走着,看不尽前路。
石路上,响起了“呜呜”的哭声。
浮尘一个人拉开大门,门外,和尚在等。
见到熟人,浮尘无法疏导的情绪爆发出来,喊一声“和尚”,“呜呜”大哭起来。
和尚轻轻拍着小草,安静地等着。
浮尘不哭了,看了眼“尊王府”的牌匾,心里也明白:她会是他的负担。
“和尚,我们走吧。”浮尘说。茎叶上已经不沁出水珠了。
“走吧。”
两人踏上了路途。离开了皇城。
护城墙上,皇上大臣送行。
浮尘不去回头,她知道他不会在哪儿。
人生第一个朋友,就这么经历分别。
浮尘感觉自己长大了一点,知道了人生不易,得欢时尽欢,分别时无哀愁。
享受人生,享受现在。
“和尚,我们去哪儿啊?”浮尘问,很快恢复了活泼。
“施主,我们去找龙脉。”和尚说。
“有。”
“那我去。”
子无看向药桶,“你乖乖试药十天,这月十五我保证给你办个盛大的灯会。”
浮尘犹豫了,看着药桶挣扎。
“这样吧,我陪你试药。成不?”
“成交。”浮尘痛快答应。
正屋里放着两个桶。
一桶里是君子无,和衣坐在桶中,手中拿起折子观看,看完丢给管家,他念,管家写。
一桶是漂浮的小草,水面上还飘着一个酒勺,边泡边喝酒,再舔两口黑珠。
“你咋不脱衣服泡澡啊?”浮尘问。
子无头也不抬,“你不也穿着衣服泡吗?”
“我这是天然色,等于裸奔。”
“我是自我羞涩,必须穿衣。”
两人一连憋着在家泡了十天。十五晚上,浮尘终于不用再泡澡了,抱着自己的黑珠蹦蹦跳跳,兀自兴奋了。
“你好了没有啊?”浮尘喊。
里屋君子无应,“好了好了。就来了。”整理着装,一身银白锦衣,淡绿色修边、装饰,发带也挑了一条淡绿色的。走出来问浮尘,“怎么样?和你配吧。”
“呃呵呵呵呵,”浮尘抱着黑珠在桌上笑得打滚,“你又不是草,和我配不配有什么关系?”
“行了,别笑了,我从未上街游玩,庄重体面些总无错。”子无理理自己的衣袖,手伸向浮尘。
浮尘抱着珠子跑上肩头。
夜刚擦黑,街上已经点起来烛火。
灰暗的夜色,拥嚷的人群,泛红的灯笼,还有足部敲击青石板的声音。
小草坐在人身上,两片叶子抱着黑珠字,偶尔吞下去,又马上吐出来。
带着草行走的人一身绿叶,指着街上某个新鲜玩意询问小草的意见。
浮尘手上下意识地动作,将叶子塞口里,等着吐出来。
这次等得久一些。
嗯……还没有吐。
“浮尘,那个小金龙糖人想要吗?”君子无再次问。
“要要要。”浮尘马上确认,也不管黑珠了,抱着小金龙一个劲地舔啊舔。
从下舔到上,一舔到底。
好吃。
肩上的草无意识地凝聚出了一个白雾。
“那边那边,你看那么多人,”浮尘囔囔,“肯定有好看的,我们也去看看嘛。”
“好。”
君子无带着浮尘找了附近的楼,要了二楼包间,上楼时看见四周惊讶的眼神,他看向身边。肩上坐着的草上面有个小小的虚影,小女孩的模样,拿着小金龙认真地舔。
化形了。
快了快了。
只差最后的凝实了。
君子无用手为浮尘挡着视线,他也不去惊扰浮尘。
二楼窗外,下面是几人在转着火把喷火。
“好!好!”浮尘无意识地跟着人群呐喊。
君子无笑笑。
最后的时光简单点就好。
两人从街头走到街尾,看过了花灯,猜过了字谜,也划着小船在幽静昏暗飘着河灯的河面上看街上的绚烂灯光,繁荣的街景。
静中看动,也曾深处热闹之中,直到肩上的小人无意识睡着,缩入小草之中。
身上还有酒香。
君子无哑笑,喝酒比赛第一名呢。
奖品是十缸酒,也喝完了呢。
夜深,君子无走在清脆的青石板上,听着自己的脚步声。
街上小贩只有一两个卖酒糟混沌的,行人也看不见一两只。
君子无给自己买了一晚酒糟,拿着劣质的青花碗慢慢走着,时不时喝一口,给身上的草浇两滴。
他从未想过自己到了这一步还是有守护不了的东西。
“嘚嘚,咚。”
“嘚嘚,咚。”
敲梆子,敲铜的声音响起。
一更了。
君子无走入王府,将草放在被子上。
床上都是被褥,没有夹角和缝隙。
浮尘睡觉乱滚,总是能踢掉被子,莫名巧妙地卡在床缝中,然后就是没床睡了。
将人安顿好,自己去洗漱,准备吹灯时又不放心,再次进别院看看浮尘有没有卡缝里。
刚推门,愣住了,走到窗前,看着床上飘在空中散发着淡光的少女,身上绿藤环绕,锦衣护身。
长大了。
君子无明白真正的离别到了。
他能做得就只有到这里了。
剩下的,便是看浮尘自己的机缘。
君子无走进屋,看着浮尘的模样,眼里有着不舍。伸手,拍拍少女光洁的额头,祝福道,“要成人啊。”
最后一步的凝实,全看你能否意识到自己真实的身份。
君子无给少女搭上被子,安静地离开。
九月十六。
浮尘醒来,习惯性跳去找阿无。
太阳已升起。
今天阿无并没有批阅折子,而是负手看竹。情绪似乎不一样。
浮尘跳到肩上,关心道,“阿无,你怎么了?”
“没有怎么了,只是分别的时候到了。”子无淡淡地说。
“分别?”浮尘不懂。
“浮尘,”子无偏头,认真说道,“我护不住你,但你下一次来得时候,一定,玩多久都可以。这是酒糕,你可以带去路上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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