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里听得十分真切。
这声音,手劲真大。
“啊——”小元数嗷叫着哭开了。
双手挣扎着又去打。
他越凑近,离浮尘的击打范围越近。
浮尘又是一巴掌,从上到下,打了个大比兜。
“啊啊啊——”小元数嗷叫着,头后仰着,手还扑腾着打。
浮尘冷冷盯着,瞅准时机,脑袋垂下,咬住小手,另一只手抓着对方的手。
小元数更疼得,一个劲地哭嚎,“啊——”
哭得十分凄惨。
车子就没发动。
两个男人看着小孩打动,皆是吃惊。
而离得最近的女人却只是冷冷瞧着。
两男人对视一眼,还是路有明率先动手,去掐浮尘的嘴,放开对方的手。
浮尘的嘴里见血了。
又去抓另一只手,“浮尘,放手。”
浮尘死死抓着另一只手,不放。眼睛狠狠瞪着路有明。
小元数昂着头,看着女人喊,“妈妈。妈妈啊——”
女人这才动手,从车后座袋子里拿出浮尘的奶嘴,放到浮尘的嘴里。
浮尘一口咬住,眼睛盯着女人。
女人轻声开口,“松手。可以吗?”
浮尘放开了手。
路有明这才回到自己座位上。
小元数哭闹着要钻到妈妈怀里,女人抱着,但不哄。
两人对女人的教育方式感到震惊,没人敢说什么。
崔总看到小元数手上的血,“怎么还流血了?”
路有明无奈解释,“浮尘长了虎牙。”咬我时,都咬破了皮。
若不是他拉得及时,这小孩的手指被她咬出残疾也不一定。
崔总下车,打开车后箱去摸紧急医药箱,立马有酒精与创口贴。
崔总帮着给小元数冲洗伤口,贴好创口贴。又从女人手里抱起小孩,哄着,“元宝不哭,不哭哦——”
元宝是崔元数的小名。
座上的女人说道,“不要哄他。他又没有做对事,你干嘛哄他?”
崔总脸上不耐,忍着,没有开口,但是手上摇晃的动作还是“哄”着小元宝。
女人立即从包里拿出一只布娃娃,是个虎崽子,交给浮尘,“这是赔给你的。”
眼见心爱的玩具被夺,元宝哭得更伤心了。
“啊啊啊——”哭闹不止。
路有明实在不知道这个女人搞什么。
简单的事为什么要这么复杂。
不过浮尘倒是直接抱紧布娃娃。
“把孩子给我。”
崔总也不知道如何收场,只能听吩咐,把孩子给女人。坐回车上,问一声,“去哪儿?”
“吃饭。”
崔总开车,车子总算上路。
路有明不想管事,但前夫妻二人明显气场不对。可能来之前,他们应该是去车站。
只是因为浮尘,女人改变了想法,才转去了饭店。
路有明不是调节气氛的人。
崔总受不了尴尬,主动与路有明搭话。
“你过年还工作啊?真是努力。”
“嗯。”
“养个孩子不容易。你家爱人不帮忙吗?”
“死了。”
“……”
天,直接聊死了。
崔总闭嘴开车,默默当司机。
路有明坐在车里看着路边的风景。车子很舒服,但不是他的。他没那份冀望。
能偷,也没有地方销赃,更不可能带回家。
所以不去想。
十字路口,有许多摩托车、三轮车、拖拉机都是超载行驶,也不等什么红绿灯直接过马路。
马路拥堵,汽车无法通行。
路有明默默等着绿灯,打方向盘,车子转过弯,驶过一段距离,加足了马力,路面变得十分宽阔,两边没什么行驶车辆。
“你平时一个月能挣多少?”崔总若无其事又开始了尬聊。
路有明:“……”他瞥了眼后座看风景的女人,又看了看浮尘。
浮尘坐在自己座位上安安静静喝着奶粉,吃饱了迷迷瞪瞪就想睡觉。
小元宝被放在座位上。偏着脑袋,盯着浮尘,时不时看向小虎崽,嘟着嘴巴,十分受气,却是不敢再动手。
车内气氛有些压抑。
路有明看了眼崔总,他也不是真想聊什么,只是想打破这种局面。
平时见到的崔总总是很轻松,像个十几岁的年轻人。
但在处理家事上,一样无能为力。
“刚好够吃。”路有明对付着,不喜欢话题在自己身上,直接丢回去,“肯定不像崔总,年轻有为。”
崔总随便客套几句,话题转到车子上去了。
这个话题,路有明勉强能接——毕竟想过偷车子,做过一点功夫。
崔总来了兴趣,“你会开车吗?”
“会开,没本。”
崔总随口问,“为什么?考一个呗。”
“没钱。”
考驾照的几百块够浮尘吃好一阵的奶了。
“我知道有好些人找司机。你要想考,我可以借给你。也可以把你介绍过去。你到时候还我就是。”崔总说着。
路有明没搭话。
话题又一笔带过,聊着其他的事。
市里哪家酒店都满人了。
崔总开车去了城郊的一家餐厅,人少,但是装饰豪华,属于别墅式,又可吃饭又可住人。
路有明不知道这个破小地方居然还有这么高档的地方。
他以为市政门前的西餐厅就是市里最豪华的地方了。
一行人抱着孩子来到酒店,酒店有地暖,一进屋很舒服。
路有明脱下外面的军大衣,露出深蓝色的毛线衣。
女人脱下风衣,露出羊毛纱。手腕上的银表与脖子上的银项链若隐若现。
崔总脱下羽绒服,露出了羊毛衣还有手腕上的劳力士。
与之对比,路有明的“乡巴佬”性子完全暴露。
小元宝脱了外衣,还是个锦衣穿着的白胖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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