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小杰妈借此报之前儿子被屡次欺负的仇，“是你儿子抢东西在先。他若不抢，浮尘又不会走路，还能追着你家虎子打吗？”
之前虎子打人，张桂花总说孩子还小。孩子的事，多大点事。诶诶，我会说虎子的。
转头笑眯眯带着虎子吃好吃的。
现在自己孩子被打了，又一副吃人模样。
张桂花瞪着浮尘，冷眼瞧着小杰妈，撅着嘴，“哼”，转身，昂着头，大踏步离开。
这事不知道会如何处理。
张桂花气量狭小。
小杰妈看着浮尘，她还是淡淡的模样。
大家见此，不大一会抱着各家孩子离开。
小杰妈此时格外关注浮尘，盯着她研究。
浮尘脑袋瓜不会乱动，没有小孩看世界的那份好奇。
也不太爱笑。
饿了哭，拉了哭，其它时候安静地过分。
还有这个小玩具。
小杰妈想起是之前洗澡被虎子泼水后要得。
那时候，浮尘就是直勾勾盯着人瞧。
小杰妈有点毛骨悚然，这个孩子……
路有明晚上八点半过来抱孩子时，小杰妈说了打架的事。
犹豫一下，还是叮嘱一句，“浮尘像你，打架狠。”
路有明晃了神，这是第一个人说浮尘像他。
至于理由，他没有当一回事。
抽走了巴掌大的擀饺子皮的木棍，瞧着浮尘。
浮尘睁着眼睛，毫无反应。也不去瞧人。
脸上没什么表情。
眼睛也没任何波动。
像个洋娃娃。
瞧着这不明不淡的反应，路有明抱着浮尘直接回去了。
晚上，两人各喝一碗进口奶粉，准备睡了。
路有明不怎么做工，等到崔总给他打电话安装屏幕，拿了二十元钱，基本上懒得动。
崔总也会帮他介绍活。
小区里有人要维修，崔总便电话给路有明。路有明立马过去。
崔总有时调侃，“你怎么这么快？随喊随到。难道还是VIP的服务？”
“嗯”，路有明随便应付过去。
他也差不离了。
毕竟只有这一家主顾。
半岁大了，浮尘能爬了，手上更有劲了。那根小棍子更是抓在手里，随时来一下。
路有明开始喂米汤了，给浮尘断奶。
浮尘基本上，给啥吃啥。也没有别的太多动静。
有时候，路有明一个人喝酒没意思，“来，你陪我喝点。”
拿着筷子蘸着白酒喂给浮尘。
浮尘小嘴吸吮着筷子上的白酒，瞬间脸皱在了一起。
这是他第一次见到小孩脸上的表情。
“哈哈。”路有明大笑，嘲弄着小孩的无能。自己仰头大喝一杯。
床上的浮尘被笑了，抬头盯着路有明看。
这种盯着人好奇的模样，也是平时少有。
浮尘这个孩子，似乎也鲜有表情。
路有明忽然意识到这个孩子的不同。他的眼睛瞥向浮尘。
浮尘眼珠子转动，从白酒瓶子移到路有明身上，坐着身子，与他对视。
眼珠子很明亮。
路有明又拿筷子蘸酒，伸过去。
浮尘凑过脑袋，伸了过去，张嘴咬住了筷子。
白酒的味道从木材里散发而出。
“咳咳咳。”浮尘立即咳嗽。
“啊呜。”砸吧着嘴，转过身，爬到床的里侧，身体一趴，睡了过去。
“呵。”路有明又给自己倒了一杯。就着花生米吃了下去。
吃饱喝足，简单收拾，睡在床塌外侧。
天冷了。
不喝两杯酒无法御寒。
迷迷糊糊间，路有明拿起被子给浮尘盖好。
早上醒来，被子里一股子味。拉出浮尘，嗅了嗅裤子，是这个来源。
浮尘迷迷糊糊，小手蜷缩着，头微微摇晃着，还未醒来。
路有明扒开裤子，味道冲出“封印”，昨天的酒差点吐出来。别着脑袋，将浮尘放在桌子上，给她换尿不湿。
以往浮尘尿了都会哭。听到哭声给她换了也就好了。
但是昨晚一晚都没反应。
路有明知道，小孩是真醉了。
浮尘迷迷糊糊昏睡了半天。路有明给她泡了奶粉喂给她。
没过几天，路有明又筷子蘸酒喂着浮尘，让她陪自己喝酒。
过年前一个月，是路有明工作的高峰期。
崔总将他的电话给了小区保安。有人问维修工，保安就把电话给了人。
工资高，偶尔脾气臭的，路有明一声不吭，懒得搭理。
小区里的工作是崔总介绍的，多多少少要给点面子。
腊月十号，路有明去一户人家修理电闸。
电闸总跳。不知道什么原因。
女主人盯着路有明工作，“你能修的吧，好好看看是什么原因。”
女人的声音尖细，监工防备的意思明显，令人不舒服。
路有明没说话，这家人不宰对不起自己。
敲着电闸，“保险丝被老鼠咬了。你自个闻闻，死老鼠还在里面。”
女人立即捂鼻，“那你还不修啊。”
路有明不为所动，“先收钱，再办事。先说好，三十。不少。”
女人立即炸了，“你咋不去抢啊？我随便叫一个人过来都比你便宜，服务态度还好。要不是崔总向我推你，我还不要你咧。”
原来是崔总直接推的客户啊。
那也没得商量。
“崔总应该没说，我一般都是做高级维修的吧。像电脑，数字电视，冰箱，别人做不了的，我做。所以我要价高。给不起，就算了。”路有明提着工具箱就走。
还真不需要这么做。
女人皱眉，摆摆手，“你做吧做吧。少不了你的。”
路有明盯着女人，有崔总这层关系，他倒不担心对方赖账，大不了问崔总那个傻大缺要。
路有明立即开始修理，为了证实自己“值”三十元，磨蹭了半个小时，最后是里面的灰都被自己的鼻息吹薄了一层，才利索修好。
这个女人也精，愣是不让自己进屋，眼神上下都是嫌弃。
更别提倒一杯水喝了。
路有明坑人坑得心安理得。
“修好了。”路有明说，盯着女人。
“等着。”
女人进屋，从柜子里拿出一罐奶粉，拿布仔细擦了擦。
“崔总说可以拿奶粉抵账是吧。这个给你抵钱。三百块买的。我孩子不喝了才给你！”
路有明愣了愣，心思动了。但明面上盯着女人，不接，“这是什么时候的？”
“半个月前买的。保质期长着呢。”
路有明接过，盯着一排排外文大眼瞪小眼，确认是新的，没有被开盖才收下。
转身就走。
门后传出一声“哼”声以及“砰”的一声的关门声。
晚上，路有明立即开罐与浮尘一人一份品尝了这份新奶粉。
味道不好说。
可能是外国奶牛与我国奶牛不一样，牛奶味不适合国人口味。
但不想浪费。还是喝完了。
半夜，路有明拉肚子，疼得要死。
浮尘又哭又闹，也跟着窜稀。
路有明吃了泻立停，忍着痛，全身冒冷汗查看奶粉罐。
在密密麻麻的英文上找到细小的生产日期与保质期。
一算，过期一年半了。
“艹。”
路有明立即打电话，将浮尘送去医院急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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