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三月开始,蒙军各部扫荡河南各州城的动作开始放缓,部分主力向汴京方向集结,四月,蒙军在汴京城外聚将,各部在大将速不台的指挥下,开始驱赶百姓围着汴京修了一圈工事。
这道工事防线绕着汴京城,修了一百五十里,设施周全,不仅有垛口、楼橹,甚至有壕沟环绕,深、宽达一丈有余,好似给汴京又拓了城一般。防线上每隔数十步,就设有一座岗哨,由百余名蒙卒守卫。
蒙军围而不攻也有不得已的原因,一方面是因为这次河南之行蒙卒们已经抢得是盆满钵满。那些草原的汉子时刻想着如何把抢来的财富和女人送回去,再抢下去也没什么动力了。故此,继续攻打各州对他们的吸引力也没那么大。
况且,对于习惯野战、骑兵为主的蒙军军队,天生对攻城极度反感,操持器械、围城攻伐这种战法对草原蒙军来说苦不堪言。
故此,四月天气逐渐转热之后,蒙军兵将更是及不习惯,除了部分河北东路军还在各地扫荡之外,其它各处兵马都聚集到汴京附近,希望将金军剩余的残存精锐引到汴京城下一举击败。
这种围点打援的战略金国人也看得很明白,可作为金国的首府,被围城不招援兵是不可能的。完颜守绪早已向四面八方送出蜡丸裹着的密信,请求增援。
来了几支援兵,无一不是在野战中被剿灭,蒙军然后将金军的人头、旗帜丢到汴京城下示威,汴京城中人心惶惶。
蒙军这种围城的方法对汴京城内的金国军臣也是一种煎熬,或许是缺乏玉石俱焚的决心,或许是为了等待更多援军抵达,完颜守绪开始派人出城同蒙古人议和。
对于城下之盟的议和方式,蒙古人有样学样,靖康年间金国人围汴京时候的伎俩蒙古人也以彼之道还施彼身,要求金国人先提供人质和城中的珠宝金银,再和谈退兵。
尚书左丞李蹊奉命送完颜守绪的侄子曹王出城,谏议大夫裴满阿虎带、太府监国世荣作为讲和使,一同前往蒙古军大营。
可金国刚刚把曹王和珍宝金银送入蒙营,还没开始议和,蒙军却变卦了,堂而皇之下令把各种攻城器械推到护城壕边上,开始填汴京城外的战壕。
而城头上满心等待着和谈的金国大臣,眼睁睁地看着蒙古人驱赶本国百姓不断填平城外战壕,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主持朝政的平章政事兼枢密院使完颜白撒却勒令守军不可放一石一箭。
士兵们鼓噪不已,几乎酿成兵谏。无奈完颜守绪出宫安抚众军士,允许士兵放箭,城头上这才千弓齐振万箭齐发。可怜填壕沟的都是河南百姓,没在忍饥挨饿的繁重劳动下累死的,也被城头上的金军乱箭射死。
蒙军无所谓,百姓有的是,青壮被射死了,老弱和健妇也可以用,都死光了正好省点粮食。
金军箭雨虽然很犀利,将那些百姓射得血流漂杵,可为时已晚,好几段壕沟已经被填了大半,而最后蒙军更是将壕沟之外被射死的河南百姓推入壕沟中,将壕沟填平。
没了壕沟的阻碍,蒙军便开始大举攻城。河西路都元帅史天泽早已经仿照大名砲造出改良过的砲车,蒙军便将砲车推至汴梁城下,而金国城头也早已经备下无数石砲,从三梢砲至七梢砲应有尽有,城上城下砲石齐飞。
双方均是以砲制砲,金国的砲车虽然射程有所不及,但好在汴京城墙高,居高临下威力也不凡,而蒙军的砲车虽然威力大,但汴京城墙与普通城墙可不同,经过后周、北宋两朝反复加厚夯土。如今的城墙坚密如铁,就算被砲石当面击中,也仅仅是在城墙之上出现凹陷坑,并没有出现城墙坍塌的现象。
第二日,河北东路的汉军的后招来了,即然城墙轰不了,那就扫荡城头,他们将碎石弹、火油弹,甚至百姓的尸体当作炮弹,用砲车投入城内。紧接着,河北汉军将其他冲车,挖地道的牛皮车,蚁附的云梯车等各种器械推到城下,开始用士卒来攻城。
守在雉堞内侧的守城的金军士兵就惨了,城外石砲发射声的轰鸣震响,接着石弹呼啸而至,然后四周碎石横飞或是火油四溅开燃烧一片。城头上望楼轰塌,死伤一片,士卒的惨叫、民夫的哀号响彻整个城头。
可蒙军有后招,金军也有后招,自从听说宋军火器格杀了蒙古西路军主将拖雷之后,完颜守绪也效仿,金军的工匠们赶制了不少旧式的震天雷、飞火枪等宋军火器,在这个时候发挥了巨大的作用。
蒙军砲车扫荡城头之后,便是蚁附攻城,而这些火药武器便大展神威。这些旧式的震天雷、飞火枪虽然威力远远不如忠义军的火器,用来野战不行,但用来守城却是利器。
虽然因为工艺粗糙,技术也粗劣,时不时出现误炸和呆弹,但是好在数量多掩盖了质量差,无数火器被抛入城下,蒙军中火光冲天,响声如雷,也受创颇重。一排排勇猛的士卒从云梯上跌了下去,一道道黑烟从城墙下升起来。
金军士兵通过实战,又有发明了新的火器战法,一队士兵直接用铁链栓着火器,从城头吊到城下蒙军的攻城车之上,实施精准爆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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