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
王睿一下子就笑了。
听话听音,他怎么可能听不出来呢?
“我这刺史府可是清水衙门哪…有时候这当官还真难,你说说这都是什么事儿,我堂堂一个刺史年俸仅仅六百石跟个县尉一样多,呵呵,文郡尉,我可不是要冒犯你啊!”
“理解,理解。”文聘一脸堆笑着说道:“这事儿,柳郡守压根就没跟乔老,蔡老提,毕竟为了一个女人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儿,从青楼出来,当即就让我来寻王刺史了,关系归关系,公务归公务啊,柳郡守怎么能让关系扰乱了王刺史的公务呢?”
“哈…”王睿乐了,“县官不如现管是吧?”
“是,是…”文聘继续道。
他本是个不善言辞的人,可…这一次,柳羽交给他的任务是行贿。
不计上限的行贿,文聘额头上满是汗。
俨然,这并非他擅长的。
“哈哈…”王睿多精明,一眼就看透了此间玄机。
他大笑出声,身子向后一靠。“方才咱们说起桥太尉,唉,也真是的,就刚刚…桥太尉发下公文,说是让我筹集粮食修固荆河堤坝,我草草一算,这得几百万钱哪!可桥太尉也不想想,荆州可不比洛阳啊,咱们荆州从哪筹出这几百万钱呢?”
“王刺史…”文聘连忙道:“这事儿,你就别管了,咱们柳郡守别的不多就钱多…不就是几百万钱么?这修荆河堤坝的钱,柳郡守出了,功绩是王刺史的!”
霍…
王睿本是试探,哪曾想…文聘答应的这么爽快,登时两眼放光。
“那…本刺史可指望柳郡守了。”
“小事儿一桩!”
“唉…”王睿又叹出口气,“有时候这当官难哪,谁不羡慕柳郡守这财力呢?去年…陛下让咱们荆州选秀女,为了选出一百个模样俊秀的,我是又出钱又出力,这不…刺史府现在还欠着蒯家三十多万钱呢!到如今,还是堵不上这窟窿!”
“这怎么能行呢?”文聘凝着眉,“堂堂一州刺史怎么能这么清贫?这话拿出去,谁信哪!这样吧,借据…王刺史给我,这笔钱柳郡守替王刺史还了!”
嘿…
王睿眼瞳一下子瞪大,他故意摆摆手,“这怎么能行呢?”
“这怎么不行呢?”
“不行,不行,我们琅琊王氏,虽不富裕,但穷的有志气!”王睿故意道…“就没跟柳郡守见过面,怎么能一而再、再而三的要他的钱呢?这是…脸都不要了?”
“王刺史…这就是你的不对了,论官…柳郡守没有你的大,论地盘,柳郡守没有你管的多,除了钱…他也没啥能帮到王刺史的了,一回生二回熟!”
文聘这么一番话…
王睿眼睛都在发光,“哈哈,君子之交淡如水,一提钱,味道就全变了,全变了…”
“不过,倒是家中还有一个侄儿,王祥…你知道吧。”
“为了给继母治病,卧冰求鲤,感天动地,谁能不知道呢?”
文聘连忙张口。
王睿摆摆手,“我们琅琊王氏都是善心人,看不得别人受苦,我这侄儿的继母如此,我的生母亦是如此啊,我生母不好别的…就爱没事儿听几声驴叫,可现在…驴什么价?咱…咱们这家庭买得起么?这孝道,我怕是…尽不了了,我总是告诉母亲,这驴叫咱不听就不成么?”
“不成…”
这次脱口的不是文聘了,直接改成柳羽了。
此时的柳羽踏步而入。
文聘连忙张口道:“王刺史,这位就是柳郡守…”
“噢”王祥连忙拱手,柳羽也拱手,两人互拜…
柳羽当先开口,“因为一个青楼女子特地来求王刺史,多少有些抹不开脸面,可方才在门外听到王刺史说孝道,这我可不能无动于衷了。”
“王祥‘卧冰求鲤’而得‘孝’名,王刺史的母亲想听驴价而不得,这怎么能行呢?王刺史放心,明日就我派人牵五头驴过来,让王刺史的母亲每天都能听到驴价?可好?”
嘶…
王睿一怔,他没想到,第一次见这位传说中的“玉林柳郎”是这样的情景。
不过…
俨然…
这位玉林柳郎让他惊到了,比他想象中的还要阔气。
柳羽的声音还在继续。
“听驴叫好啊,俗话说天上龙肉,地下驴肉,咱们就让王刺史的母亲日日都能听到驴叫,欢心喜悦,听他个万寿无疆?岂不美哉?”
“这多过意不去啊…”王睿连连感慨,正寻思着怎么继续开口。
柳羽抢先一步。
“老太太这般年岁一定会琢磨着修修祖坟,王刺史…这样,修琅琊王氏祖坟的钱,我柳羽也出了!”
“对了,我方才见刺史府的马厩内只剩下两匹马,堂堂刺史府这哪行呢?明日我便派人送来十匹!”
“还有,王刺史有个儿子吧,坊间都在传闻,说王刺史的儿子欠下赌债,足足两百多万钱,这要是传到别的城郡,多难听,王刺史的面子不全折了?方才我已经派人去替他还了这赌债!”
呃…
这次,换作王睿懵逼了。
这…
凡是他能想到的,这柳羽全都说出来了,这…这就有点尴尬了呀!
那么…还有么?
王睿吧唧着嘴巴,陷入沉思。
此时的柳羽却是一副笑吟吟的模样。“王刺史啊…再想想,家中还有谁?本郡守别的没有,穷的只剩下钱了!”
呵…
穷的只剩下钱了。
王睿眼睛都直了,琅琊王氏…若是想要屹立于这个世道上,如今他们最缺的不是人脉,而是钱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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