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羿,你胆子真是愈来愈大了!”她盯住夫君的脸,气怒地训斥:“昆仑,你也敢招惹,是嫌活得太久了不成?”
快速向周围逡巡一圈,司羿忙赔笑:“你先别嚷行不?”
见妻子掐了腰,不肯善罢甘休的架势,他低声道:“是太子,他逼我想办法的。作为天帝指派的太子神卫,我如何拒绝?再说了……”
表面憨直的司羿,口才全力发挥时,也可圈可点。
他继续言说,大有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的感性思维:“刚刚你也看见了,殿下他这是第一次对异性动心,初次,你懂得?”
女嫦不置可否,依然瞪着他。
司羿叹口气:“他不惜亲手取了逆鳞去庇护那仙子,可见不是儿戏。但,天宫的规矩你也知道,那仙子虽出身昆仑,既无得势的父母,又无自保的实力,带去碧落宫只怕亦是不得善终。不得已,我才想到你这里。”
“好啊,司羿!”女嫦气恼无比,指着对方的鼻子大骂:“孤鹜岛谁当家,你心里没点数了是不是?这么大的事情,你招呼都不打一声就敢私自做主,眼里还有我没有?”
司羿不敢直视妻子的眼睛,低头嘟囔:“夫在外,妻命有所不受。某些时候,总还得照顾一下我的面子吧?”
女嫦面色更寒:“我不是不给你面子,你要夫纲,难道就非得赌上整个孤鹜岛的身家?”
说着,不禁红了眼眶:“昆仑与天宫结怨已久,你是吃了什么凶兽胆,这事也敢往里掺和,还帮着太子拐带人家的仙子出来。”
见妻子动了真怒,司羿顿时就很方。
他手忙脚乱地施礼赔罪,心下也是隐隐后悔:“娘子你别生气,是我不好,当时脑子一热便没思虑周全,你就原谅为夫这一次好不好?”
女嫦抹着泪,气苦不迭:“你说说你,堂堂神界第一神射手,脑子怎的就不跟神力一样长进呀!天宫能惹得起昆仑,你我拿什么去承接这份祸事?”
司羿唯妻子命令是从,但这件事还是稍稍坚持己见,思索道:“我觉得应该不至于,那仙子无权无势的,据说只是昆仑丘的一介散仙,还是刚成仙没多久,想来昆仑并不缺一个小散仙……”
“糊涂!”女嫦厉声呵斥:“那就更不值得拐带了。”
看一脸单纯懵懂的夫君,女嫦无奈又烦躁道:“这般身世,也值当太子殿下触动逆鳞去遮掩行踪?那天族逆鳞意义何其重大,动了它,轻则神力受损,重则神魂委顿,更何况扯下逆鳞还要遭受锥心之痛。”
司羿听了,自是脸色难看,心上不由阵阵后怕。
女嫦便不禁深深叹口气:“此事,若让天帝知晓,你我,连带太子殿下,都将吃不了兜着走。”
她提高声音,显然气急:“太子是未来的天宫之主,你我算什么?只消天帝小拇指动一动,便是没顶之灾啊!”
“那……那怎么办才好?”司羿算是真正明白了其中利害,惊慌在所难免。
女嫦在原地走了几个来回,心绪久久不能平静。
太子是未来天帝,自是不能得罪。
而天帝是如今的主宰,倘若事迹败露,他们夫妻必然等不到太子执掌神界那一日。
说不得,此事还得着落在太子身上。
正所谓,解铃还须系铃人。
小仙子留在孤鹜岛也不是不可以,但必须得到太子一份承诺,能够在紧要关头,不至令他们夫妻神魂俱灭的保证。
如此,这万重的风险,孤鹜岛便也冒险接得。
想到此,女嫦拉住夫君一番交代。
如此这般,计议良多。
这对夫妇终在忐忑中定了心神,状若无事地折回仙阁。
……
耽搁半日,当太子俊叮咛嘱托,留恋不舍地离开孤鹜岛时,瑶姬已然对这座歌声渺渺、舞姿飘飘的仙岛,充满了期待与好感。
女嫦一手牵了瑶姬,送太子俊出门,信誓旦旦道:“殿下尽管安心,瑶姬在孤鹜岛,就如同到了自己家,小仙保证,等您下次再来,一定会见到一个更为可爱的小仙子。”
太子俊没什么不放心的,相对昆仑而言,他不用想便预料到,瑶姬在这里将会过得异常快乐,至少没有谁敢打骂刁难。
并非太子俊盲目自信,而是仙神契约牢不可破。
就在前一刻,趁瑶姬还未睡醒之时,女嫦直言不讳提出,要太子俊与他们夫妇立下攻守同盟的大誓,如此才可义不容辞地收留瑶姬。
能理解!谁让自己身份太过敏感,而不具有真正的话语权呢!
身不由己,不仅单指孤苦无依,还有另一种万众瞩目背后的高不胜寒。
这,或许就是太子俊与瑶姬产生共鸣,进而不顾一切也要帮她的最大诱因。
自然,情窦初开是基础。
瑶姬并不清楚他们之间缔结的契约、达成的共识,单纯就是觉得太子俊是个可交好友。
“珑俊,你放心去忙自己的事,我会照顾好自己的。”她自认聪明,摆出一副识大体的贤惠姿态,顾盼间明艳动人。
直呼其名?女嫦瞟了眼太子俊身后的司羿,深深怀疑这小仙子与太子殿下仅有一日情分的说法。
司羿学玉麒麟那般,耸耸肩表示‘的确如此’,他并没有说谎。
作为过来人,女嫦只得佩服一笑。
一见钟情嘛!谁的青葱少艾之时,还没有过此生非他的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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